无名眸底神色复杂。
    莲籽……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得到过了。
    而且无论他如何修炼，实力以一种不可逆转的态势下降。
    活像——被人抽走了。
    无名隐约知道消失的修为去了哪里，凌渊老祖身上的气势磅礴混杂，完全不像被重伤需要修养的样子。
    他眼神黯淡，低声呢喃，“老祖眼中，当真没有我们这批人的死活？”
    主上非良主，不是应该很早就清楚的事情吗？
    为什么还是感觉心口麻木的疼？
    无名摁了摁胸膛，敛去难受复杂。
    他冷着脸，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身冷凝的气息，让那群窃窃私语的黑衣护卫噤若寒蝉。
    无名和他们错身交过时停留了片刻，声音带着提醒，道：“老祖近日外出，行踪不定，你们几个好好打起精神来。再让我看到你们私下懈怠偷懒，通通给我去万涯思过！”
    万涯那种地方，是所有圣莲人的噩梦。
    黑衣护卫不敢直视无名，纷纷说是。
    无名等这群人散去后，遥望远方。
    这是老祖第一次踏出西城。
    希望老祖能如愿以偿！
    ——
    略过张大师识海里各种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事，斐白露精准截取到关于宣朝国师的大墓信息。
    张大师想要赖上斐白露，吃上软饭的梦想破产了。
    斐白露搜魂结束，他只是仅仅有些头晕，没有半点不良反应。
    张大师抱着牌位，唉声叹气，“唉，祖师爷这个时候不用庇护我啊，不然我们就能过上养尊处……”
    ‘咔嚓——’
    话还没有说完，牌位底座裂开了道。
    要是祖师爷在天有灵，说不定会跳起来暴打不孝徒孙！
    “！”张大师瞬间闭嘴，不敢再多说半句。
    再说，真的要裂开了。
    “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斐白露让人离开，随即把这个消息通知给方初一。
    方初一重视宣朝第一国师的大墓。
    当初在出任务时遇到的荣成帝鬼尸就和这位国师有关。
    而这位国师，和圣莲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要是能在墓中发现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那更好不过！
    【斐小姐，此事重大，为避免出现人员伤亡的情况，容我们‘玄组’做好万全之策，再进入宣朝国师的大墓。准备时间大概要一个星期。】
    斐白露回了个好的。
    正巧这段时间，她打算去九天门一趟。
    自从甘新、江清相继去世后，九天门沉寂了一段时间。
    除了偶尔甘望发来的消息，斐白露没有再听到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
    不过她倒是听苗子昂这家伙说起过，九天门他们和韩家有旧仇，其他势力都想拉他们入自己的阵营。
    想来，甘望他们最近也在忙这事吧？
    斐白露再次踏入九天门，往日世外桃源般的山门安静了许多。
    少了少年心性的江清的嬉闹，鲜活都少了不少。
    斐白露避开众多香客，来到后院。
    忽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嗓音传来。
    是甘望的。
    “写“丹”字第一笔时，念：天转天地动。第二笔，念：右转天地动。第三笔，念：“丹”下横一索。第四笔，念：一点鬼神惊；然后再念三遍，写三遍：‘鬼化鱼骨’。”
    “要注意，是什么骨头卡住了就念什么骨头，切记要灵活应变。等做完这些后，用筷子在水中左右各搅拌三圈，再把杯中水让喉中有骨刺的人全部喝下去，骨头从此化掉了。如还未下来，再从头一遍，彻底成功。”
    斐白露走上前去，就看见甘望正认真地教导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那小孩稚声稚气，脸蛋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眼睛像闪闪发光的黑珍珠，长长的睫毛扇动，微微翘起的小鼻尖儿增添了几分俏皮。
    他憨声道：“师傅傅，步骤太多了，小岳不能一一记下来，等我好好回去再复习复习。”
    甘望唇角多了一抹浅笑，严肃的表情都柔和下来。
    “好，不急。”
    甘岳又指着书中的一角，“九龙水，上面写世代相传，不外露，师傅傅你知道嘛？”
    这书是随手在市面上买的书，写的世代相传、不对外泄露，其实就是个噱头，甘望道：“当然知道，所谓的“九龙水”其实是水中放入了鸭子的口水。”
    甘岳嫌弃，“咦，鸭子口水脏脏……这能有用吗？”
    甘望耐心解释，“科学一点来说，是因为鸭子的唾液，含有软化钙质的成分，一般的骨头都能很轻松的化解。”
    “在民间有这种将鸭子口水用来化解喉咙硬物的做法，一般是将鸭子倒提起来，然后在鸭子嘴里放入姜片、胡椒，接下鸭子的口水，用来将人喉中的骨头化解开来。”
    甘岳听得半懂不懂。
    斐白露看了好一会儿，才敲了敲门，发出一点动静。
    甘望看到斐白露，眼睛一亮，似是有些惊喜，“你怎么来了？”
    斐白露笑道：“叨扰了。”
    甘岳大眼睛看着斐白露，脸蛋红扑扑的，像是有些激动。
    斐白露问：“你认识我？”
    甘岳用力地点了点头，兴奋道：“我知道您，您是白露大师！师傅傅经常看你直播！期期不落！”
    甘望微微一顿，身形有些发僵。
    但很快又掩饰好，一如往常。
    他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向斐白露介绍起甘岳，“这是我在月初时收的小徒弟，他的父母因工双亡，家中叔伯霸占家产，被走投无路的奶奶送到道观。”
    “我刚刚在教他的九龙化骨水口诀，怎么也学不会，只要临时换成了其他化骨法。”
    小甘岳微微害羞，“我现在还小，不过我迟早会学会的。”
    斐白露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嗯，我相信你。”
    甘望口中的九龙化骨水口诀，需念一化成海，二化成河，三化金鸡叫，四化雉鸡啼，五化金童来相斗，六化铜钎铁钎化成泥，有钎化钎，无钎化食积饱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让一个小孩子学这些，确实有些困难。
    不过，这孩子的心性好，眼中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