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海看着斐白露洞悉般的眼睛，莫名有些坐立难安。
    他沉默了半响，道：“这只貔貅是别人送给我的。把它毁掉，我的财运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只能止损。”斐白露伸了伸腰骨，“今天时间有限，第二轮解疑答惑时间到了。”
    说罢，都不等王如海反应，就挂断了连线。
    【感觉主播对这位连线人态度怪怪的……】
    【管他呢，明明有求于人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换我我也不喜欢这种连线人。】
    【第三轮开始了！天灵灵地灵灵，让我连上一次吧！】
    王如海气得脸歪，他发泄似的把圆桌上的貔貅摔个粉碎，“都是你害的！早知道就不把你带出来了……”
    不过没事……
    只要毁了它就好了，不继续破财，他的公司还能活！
    他靠自己的能力，以后还能赚钱！
    王如海重整旗鼓，意气风发去到公司。
    “王如海，有人举报你联合盗墓团伙私自倒卖文物，并通过旗下运输公司多次参与境外走私、销赃……”
    看着全副武装闯进来的警察，王如海感觉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冷，全身麻木。
    他成功连上线，斐白露点出他财运衰败的原因，他欣喜若狂，畅想自己力挽狂澜，再度飞黄腾达。
    结果警察的到来打破了他的美梦——他从天堂坠入地狱！
    完了！全完了！
    王如海崩溃的推开警察，伸手去够桌面的手机，想要再次连线。
    是斐白露！
    一定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她看出了自己厂里貔貅来路不正，看出了自己公司的问题，向有关部门举报了自己。
    她根本不是免费算命、普度众生的活菩萨，而是睚眦必报的阎王！
    然而王如海点开直播间，就看到斐白露静静面对镜头，透过屏幕看着自己。
    那目光，似乎在说‘你猜对了’。
    没有人能威胁斐白露。
    斐白露也不受任何人威胁。
    王如海失魂落魄任由被警察带走，内心后悔参与这一次连线。
    ——
    “貔貅是招财的……卖掉它，会有人要……换钱……”
    斐母喃喃自语，她眼睛没有焦距，抱着家里的貔貅，冲出了门。
    不慎撞到一身烟酒臭味的斐域身上。
    手中貔貅一松，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斐母崩溃尖叫，捶打着斐域，“赔我的貔貅！我要用它来换钱！我要赎罪！”
    她蓬头垢面，眼底乌青，眼底满是血丝。
    斐域被斐母尖锐的指甲划伤了脸。
    他忍无可忍，烦躁地挥开她，“你疯了！”
    睡梦里的折磨让斐母无法维持自己精致富太太的样子，她开始变得神经兮兮，像是疯了一样，变卖斐家家产，把钱送给别人。
    还在斐家花园里建坟，说里面埋葬着她杀死的动物，每天都要祭拜赎罪。
    一个个墓碑，看得他瘆得慌。
    看斐母对地上的貔貅碎片又哭又笑，斐域再次咬牙骂道：“疯子！”
    斐家现在不同往日，挥霍无度的日子过去了，佣人也辞职离开，没人伺候斐家一行人。
    斐孖一死，斐城逃出出国，斐清若在外养病，发消息也不回，人间消失了一样。
    斐家一点点分崩离析。
    但好在斐母还在，她就是个菟丝花，逃不开斐家。
    斐域大脑混混沌沌，胃部酒水翻腾，饿得难受。
    他揪着斐母往家里拽，“还想卖了斐家的东西把钱往外面撒？以后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给我做饭！”
    “不！我要换钱！我要赎罪！”斐母挣扎，面色泛青，“阎王！不、不要再来找我，我错了，我不该害人，不要让我进地狱！”
    斐域被她吵得额头青筋迸起，厉声呵斥，“闭嘴！”
    要不是斐家没有多余的钱和维持最后一点面子，他真的想把她关进精神病院！
    把状若癫狂的斐母关进屋子，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斐域沉沉吐出一口气，他掏出手机，下意识点开斐白露的直播间，看着她日益高涨的直播间热度，一时间有些恍惚。
    当初，他们把斐白露当成任人蹂躏的小可怜。
    第一次见面，他高高在上甩了斐白露一千万。
    斐白露转头用自己的实力赚到了不止一千万。
    而现在……
    斐家落魄到连一百万都凑不出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原来是这种感觉。
    ……
    斐白露此时正在和第三位求助人的连线。
    昵称为‘奶糖小兔’的姑娘一出现，立马激起了弹幕的惊叹。
    【哇，素人妹子好漂亮！】
    【第一眼以为是大学生，第二眼以为是艺术生，第三眼才发现你是我的余生/开心】
    【啊啊啊我真的笑吐了，怎么会有这么油腻的话！】
    “大家好，我是来向主播求助的。”
    奶糖小兔长得漂亮，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说话起来的时候，两颊会浮现出浅浅的梨涡，给人的感觉就和她的昵称一样甜美。
    只是她的眉头紧锁，神情有些紧张。
    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事。
    “主播，我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奶糖小兔眼巴巴看着斐白露，“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屋里闹鬼了？”
    斐白露还没有说话，直播间的网友们便倾倒在她求助的眼神中。
    【妹子别怕，主播会帮你的！】
    【搬到我家里来吧，我家不闹鬼。】
    【主播快上！】
    斐白露：……
    斐白露仔细看奶糖小兔的面相，突然道：“那双眼睛现在还在看着你。”
    奶糖小兔差点吓得夺门而出。
    她视死如归，抖着声音问：“在哪里？”
    【不是吧，真的有鬼？哪里有眼睛，我怎么没看到？！】
    【阔怕，抱紧我的可乐炸鸡薯条瑟瑟发抖……】
    斐白露说道：“电视机左下角的玩偶，它的眼睛有东西。”
    奶糖小兔依言拆开玩偶，在它的眼睛里发现了一枚小型监控摄像头！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装了摄像头？是谁干的！”奶糖小兔愤怒得浑身发抖。
    她还以为是鬼，没想到是有人心里有鬼！
    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