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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证据确凿！第三人浮出水面！（
第118章 证据确凿！第三人浮出水面！（二合一）
想到这里，林枫的思绪，不由更加的发散开来。
他忽然想到了在床榻上，被藏在床单下的那本《论语》，想到了《论语》第一页上，那以手指所写出的四个血字——有鬼，快跑！
在整个庄园内，目前只有高小姐一个人，不断的喊着鬼差，不断让自己等人逃离地府。
所以，这是否意味着，那本《论语》，是高小姐放在那里的？
如果真的如此……
林枫视线幽深，那很多事，就真的需要好好的推敲一番了。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思绪，可面上却丝毫不显。
林枫看向眉头紧锁，一脸愁容的管家，道：“韩管家，为什么你们都笃定高老爷就是高小姐所杀的呢？”
“难道有人亲眼看到了高小姐动手？”
韩管家听着林枫的话，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两排书架紧靠着墙壁，挨着窗户的位置，是一张红漆梨花木桌子。
“而案发现场，往往就藏着真相，也许我们所有的不解与疑惑，在那里都有答案。”
林枫眯了眯眼睛。
这又是为什么？
第三者，如何确保行凶中途高德尚与高小姐不喊叫？
林枫眉头紧皱，这一切思绪，简直如一团乱麻。
此时地面上只剩下一滩鲜血，高德尚的尸首已经不见了。
房梁上很容易积累灰尘，如果真的有人藏在上面，地面上就不可能不落下灰尘。
他收敛思绪，看向满脸愁容的管家，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韩管家还是要想想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
“什么！？”
他问道：“在家丁去叫其他人帮忙时，是两个都走了，还是留下了一个人？”
他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赵十五，咬牙切齿道：“我都说了，我是肤色发白，不是被吓得脸色发白！”
两种不同的可能，代表的，那就是两个真相！
林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还是太少了。”
孙伏伽与林枫有着极强的默契，此刻听着林枫的话，他心中已经明白林枫的怀疑了，他说道：“……你怀疑，这两个婢女的沉睡，有问题？”
看着互相捅刀子的两人，林枫无奈摇了摇头。
林枫视线扫过林枫和孙伏伽，沉声道：“被迷晕了！”
林枫指尖轻轻在桌子上磕动着，眼眸微微眯起，那狭长的眸子内，有凛然光芒闪烁。
…………
没有柜子，没有一眼看不到的地方。
“那么，这实在是让我不能不怀疑……”
林枫看向孙伏伽，道：“孙郎中，你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
只是线索与信息太少了，即便是他，也没法推测出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孙伏伽听着赵十五的话，也叹息的摇了摇头，即便他觉得这个真相很难接受，可当所有不可能排除后，剩下的可能即便再如何不能让人接受，也必须接受。
他看向林枫，说道：“子德，看来这真的是一个弑父之案——”
这个高德尚，绝不是一个不沾荤的人。
一个个信息被排除。
“那么问题就来了。”
<div class="contentadv"> “一个正常的妙龄女子，为什么要伪装成疯癫？为什么要割腕自尽？”
林枫一时间猜不透韩管家的想法，但报官的法子，他还是赞同的。
“不过后来，他们听到老爷发出了一声惨叫，旋即便是砰的一声花瓶碎裂的响声。”
“所以我们能确定，除了老爷外，今晚就只有小姐进入了书房之中。”
林枫蹙眉想了想，旋即点头：“可能吧。”
一嗓子把你们喊醒了……确定伱们不是在等待着高德尚的命令，去抓我们，所以都严阵以待，根本就没睡吗？
林枫眼眸微眯。
“她真正的目的，是想通过吓走我们，来救我们？”
说着，林枫收起笑容，谈起正事，问道：“孙郎中，你觉得高小姐的伤口，真的是意外被花瓶砸到的吗？”
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
如果，真的如自己猜测，存在第三者的话，那第三者能藏在哪里？
“所以，是高小姐趁她们睡着后，自己偷偷溜了出去。”
只见门闩已经完全断裂了，符合韩管家所说的被家丁从外面撞开的情况。
林枫缓缓道：“还有这本《论语》。”
孙伏伽愣了一下，但聪慧的他，很快就明白林枫的意思了。
都没有离开过……如果两个家丁没有说谎，那就足以证明，的确只有高小姐一个人，没有第三个人进入书房。
孙伏伽表情一惊，他霍然起身，道：“会是哪种情况？”
“不！”
林枫眯着眼睛，缓缓道：“她们，可能中了蒙汗药或者迷香之类的东西！她们压根就不是睡着了，而是……”
“她第一次出现时，是在庄园门口，我们刚进入庄园时。”
“若是这种情况……”
孙伏伽是一个标准的古代读书人，谦逊而不自满，所以他说的略懂一二，真正的意思恐怕只是没有状元的水平而已。
林枫将笤帚倒转，目光向笤帚上看去……下一刻，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原来如此。”
孙伏伽明白林枫的意思，他说道：“我在给高小姐看病时，随口问过婢女。”
黑店去报官，不怕自己的事暴露？
还是说，韩管家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怕报官，因为主谋是高德尚，他们做这些事，都是被迫的？
他们心中还有良知？
“你们别忘了，我们在和高小姐分开时，她们可是将高小姐紧紧地控制住了，那样子，分明是绝不会让高小姐再跑掉的。”
孙伏伽看了一眼林枫手中的门闩，道：“如果不是高小姐杀的人，那凶手让门闩复位的手法，看来很不一般……这可比王寺正被杀时，祁承强用匕首将门闩复位时，手法精妙多了，至少我们没法一眼看出手法来。”
“什么！？”
门口一直都有人守着？
林枫眸光微闪，他现在不能主动暴露身份，所以没法直接让赵十五爬到房梁上探查。
孙伏伽看了林枫一眼，顿时明白林枫的意思，他环顾书房一圈，眉头紧皱：“这书房里除了头顶的房梁外，根本就没有藏人的地方，如果真的存在第三人，他不是藏在房梁上，还能藏在哪？”
“可那时……一切就都已经太迟了。”
孙伏伽既拥有医术，又拥有丰富的刑狱经验，连他都分辨不出，那就证明从高小姐的伤口处，的确没法判断是意外还是人为了。
“她五年前为何要偷偷离开？为什么没走多远就晕倒了？为什么从那之后，就开始假装疯癫？”
林枫微微点头，视线在书房的地面上巡弋：“我想，高小姐应该是在其他地方，被人从脑后，用花瓶狠狠击中了。”
“我已经为她包扎了，也给婢女开了方子，只要好好休息，按时服药，问题就不会太大，不过后脑毕竟是脆弱的地方，她什么时候会苏醒，我就不确定了……”
林枫点了点头，他小心的将门闩放回原位，视线看向书房。
孙伏伽疑惑的看向眼前的笤帚，可忽然间，他眸光一凝，道：“笤帚上……怎么会有花瓶的碎屑！”
可他又确实没有续弦和纳妾，只是单纯的让这些舞妓暖被窝吗？
林枫心中浮现诸多想法，脸上却一脸感慨：“高老爷的深情，让我敬佩。”
“所以，接下来……我们得主动去寻找一些线索才行。”
孙伏伽深吸一口气，看向林枫，道：“那会是谁迷晕她们的？难道是高小姐？”
除此之外，房间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可今晚，她们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什么！？”
“可如果她们真的是被迷晕的！”
书房面积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全部，的确不存在藏人的地方了……
他失笑道：“你瞧我……最近我们碰到的都是死人，这还是难得遇到的一个活人，我都忘记活人和死人不一样，是不能被我们随意查验的了。”
“这把刀另一面的碎片，全都诡异的聚集在了刀的这一面……为什么？”
韩管家满脸感动：“一定。”
林枫点着头，说道：“没错，花瓶的碎片不可能溅射到笤帚上，可笤帚上却就是沾上了花瓶的碎屑。”
赵十五也忙看向孙伏伽。
“第一，迷晕她们的，就是高小姐！”
他看向林枫，道：“我也是这个倾向，我们先不说高小姐是真疯癫还是假疯癫，只是说她去高德尚书房的事情，就是她自己要做的，而非有人故意引她前去。”
他拿起门闩仔细检查了一下，便发现门闩除了断裂的地方外，其余部分都十分平整光滑。
“她自尽过！？”
林枫一听，便直接道：“我知道，是割伤的伤痕吧。”
孙伏伽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我倒是没问过这些……不过子德，你这样询问，难道是说……”
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全然不知，对这一切，都是两眼一抹黑，瞎猜都找不到方向。
三人将斗笠与蓑衣放在门口，避免水滴落的满地都是。
林枫眸光一闪，真的假的？
管家想了想，道：“最多也不超过半刻钟吧，我们下人住的地方在另一个院子，他匆忙跑到那里，一嗓子就将我们都喊醒了，然后我们没有任何迟疑，迅速就赶来了，中间根本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不同的原因，代表的可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
孙伏伽想了想，蹙眉道：“不好说……那伤口的确是被重物撞击造成的，那花瓶不小，里面还装填了一些泥土，从高处落下，与人为击打，都符合高小姐后脑上的伤口。”
不过，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就又存在一个新的问题。
只见他猛的瞪大眼睛，脸色陡变，道：“碎片会四散！分布的哪里都是，至少这个周围，四面八方都该有！”
书架上摆放着许多书籍，这些书籍的摆放也不规整，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曾经在书架上焦急的寻找着什么，所以导致这些书看起来很乱。
他蹙眉想了想当时的情况，旋即道：“子德，你说的没错……当时我询问她们时，她们也都感到很懊恼和奇怪，她们告诉我，她们不知道为何会那样困，以前的时候，高小姐不睡，她们是绝对不会休息的。”
赵十五惊呼道：“她们不是睡着了，而是被迷晕了！？”
只见林枫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有漩涡在卷动。
孙伏伽也瞳孔一凝，表情顿时一惊。
孙伏伽忙问道：“什么不对劲？”
他缓缓道：“有两种可能！”
林枫看向门外漆黑的夜幕，沉声道：“她应该尝试过自尽。”
林枫自认眼力不算差，一个人好色与否，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孙伏伽一愣，他看着林枫，只见林枫双眼明亮，充满着激动，那分明是笃定的神色！
孙伏伽心中一动，忙道：“子德，你这是？”
任何地方，都会被人一眼就看到。
林枫不再耽搁，最后看了一眼这书房，便带着赵十五离开了。
孙伏伽道：“可能是这里没什么贵重物品，而且高德尚死了，他们所有的精力都在高德尚的后事上，也就忽视了这里吧。”
“没有？”
孙伏伽淡淡一笑，下巴微微扬起，充满着状元郎的自得，他说道：“我平常无事，就喜欢读书，各种书籍都有涉猎，其中医书自然也看的不少，所以对于这种外伤的治疗方法，我还是略懂一二的。”
林枫摇了摇头，他说道：“不是碎片多少的问题，而是它们都聚在了一起！”
孙伏伽看向林枫，沉声道：“她们说，她们在看守高小姐时，不小心睡着了，而等她们醒来后，高小姐就已经不见了。”
“同时，她们又说，她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句话最关键，正常来说，一个人即便再困，可也会对自己的入睡有一个认知，大脑会有一个放弃抵抗睡意的意识。”
“那两个婢女说……”
“这么说来……”
韩管家看向林枫，满脸歉意：“本想让客人们好好休息，可没想到，却遇到了这般事……我们先将老爷的尸首收殓，布置灵堂，现在还未到子时，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客人还是回去继续休息吧。”
他从怀中将《论语》取出，说道：“这《论语》上写着有鬼快跑的话，与高小姐的话如出一辙，所以不出意外，这就是高小姐留下的。”
孙伏伽一听，连忙认真看向花瓶的碎片。
赵十五迅速将房门关上。
韩管家点着头：“夫人早亡，老爷深爱着夫人，所以一直没有再续弦或者纳妾。”
“解决破绽？什么破绽？”赵十五一愣。
孙伏伽理解林枫，毕竟这一两个月来，高小姐真的还是第一个活下来的幸存者。
林枫看着孙伏伽，缓缓道：“有人，用笤帚，将花瓶的碎片扫到了书架的下方，正因此，才让那些碎片不合理的聚集在了一起，仿佛一刀切一般，让另一面就仿佛被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一样，让那些碎片没有溅射到那里。”
林枫瞥了一眼赵十五，意味深长道：“疯了的人，可不会屡次三番的提醒我们庄园有危险，要把我们给吓跑。”
林枫摇头道：“那她只需要在有外人的时候装作疯癫就好了，为什么要一直装作疯癫？”
孙伏伽蹙眉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他不由道：“子德，这碎片哪里不对劲？是碎的片数太多了吗？”
“也没多久。”
林枫眸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大善人，他帮高小姐迷晕了这两个婢女，让高小姐重获自由！”
因为管家和其他下人都在场，所以林枫没有刻意抬起头看向房梁，他反而低下头，看向地面。
孙伏伽听着林枫的话，想了想，沉声道：“高小姐第一次出现，是我们还未彻底进入庄园时，那个时候，如果我们胆小离开，就不会成为这个庄园的目标了！”
孙伏伽意外的看了赵十五一眼，似乎没想到赵十五也有脑子好使的时候。
孙伏伽道：“可以让婢女去检查一下。”
赵十五一惊：“高小姐不是倒在书架下的！？”
孙伏伽沉思片刻，也是摇头。
赵十五听着林枫的话，满脸茫然：“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干？这不是画蛇添足，留下了破绽吗？”
林枫眼眸微眯，他总有一种预感，五年前的事，与今夜的命案，必有关联。
所以这书房没有了高德尚和他的尸首，便也没有家丁再看守了。
“所以，他不得不将高小姐移到了书架下！”
第二，当时房间内，还有第三个人……而留下的那个叫门的家丁，是同伙。
“那个时候，她就神神叨叨的，在说下人是鬼差，庄园是地府……如果我们胆小的话，你说，我们还敢不敢进入庄园了？”
赵十五这时说道：“义父，你就别为难自己了……既然没有能藏人的地方，那就说明就没有第三人！真凶就是高小姐！”
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医术竟然也能自学成才，当真不愧是大唐第一位状元郎啊，学识方面的本事，真的是杠杠的！
管家说道：“留下了一个人继续叫门，另一个人去找其他人。”
韩管家叹息道：“我一介仆从，哪敢为主人的事做主，所以我准备天亮后，派人去官府报官，还是由官府来决定该怎么处理吧。”
孙伏伽沉沉点头，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孙伏伽：“……”
孙伏伽瞳孔一凝，表情陡然怔住。
孙伏伽听着林枫的提示，目光看着地面上那聚合在一起的碎片，忽然间，他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
他缓缓道：“她们说过，以前的时候，高小姐不睡，她们是不会休息的！这表明今夜她们会睡去，是十分反常的！”
林枫摇了摇头，他也想不通。
林枫笑道：“这已经足够了，至少对今夜的事，足够了。”
一边说着，三人一边进入了书房内。
他知道林枫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既然林枫这样说，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灰尘……是被人擦掉了，还是说，根本就没人藏在房梁上？
充满着太多的不合理。
林枫半眯的眸子里，精芒闪烁，就仿佛是无数的思绪，在不断排列组合。
他每一个房梁都检查了一遍，旋即跳了下来，向林枫摇了摇头：“义父，所有房梁的灰尘都一致，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
第一，真的是高小姐杀的高德尚，在高小姐将匕首刺进高德尚的心口后，高德尚用力挣扎，推了高小姐一把，让高小姐撞到了书架，从而让书架上的花瓶掉落下来，砸到了高小姐的后脑，将其直接砸晕。
之后佯装没有任何人从中出来，再与后面来的人一起撞门。
“另一种可能呢？”孙伏伽问道。
赵十五表情一僵，顿时瞪大眼睛看向孙伏伽，他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那样子仿佛在说，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孙伏伽，也会戳人短处！
“试问，在刚刚得知张九发疯死亡时，如果我们对庄园的事情毫不知情，突然被一个疯女人指着我们说下一个被鬼差抓走的人，就是我们……你们说，如果我们是普通人，会不会被她给吓到，然后赶紧离开这诡异的地方？”
“不对劲？”
孙伏伽眸光微闪，神色惊疑，道：“高小姐其实根本就不是发疯，她是故意用疯癫的方式，来吓退我们！”
林枫向孙伏伽竖起大拇指，赞道：“孙郎中学富五车，无所不通，佩服佩服。”
只见林枫忽然来到了书架旁，他蹲在花瓶的碎片旁，低头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道：“你看看这些碎片，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韩管家摇了摇头，道：“门外一直都是两个家丁同时在的，即便有人想要去茅厕，也不会两个人都同时离去……况且我已经询问过了，今晚他们都没有离开过。”
林枫目光幽深，缓缓道：“他们一直没来抓我们，想来就是在等高德尚的命令，可高德尚已经死了，没人给他们下令了……不出意外，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再出手了。”
那就是这个同伙，是什么时候进入的书房？进入书房后，又藏在了什么地方？
若是他出手杀的高德尚，重伤的高小姐，为什么高德尚和高小姐中间没有大喊大叫？
两人快步来到了高小姐的房前，可此时这里正有家丁守着，林枫和赵十五两个大男人，也没法无缘无故的进入高小姐的闺房，便只好暂时返回厢房，等待着孙伏伽的归来。
孙伏伽又一次蹙眉思索了起来，可这次还未等他开口，赵十五率先道：“肯定会！毕竟连孙郎中当时都被吓的脸色发白呢！如果只有孙郎中一个人，估计孙郎中会直接被吓得离开庄园！”
这让他一时间，也难以捋清头绪。
林枫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可他们却对此全然不知，而且还是两个人同时有这样的异常！”
听着孙伏伽如此专业的话，林枫愣了一下，不由道：“孙郎中，你真会医术啊？”
他沉思片刻，继续道：“高小姐衣衫微乱，看起来有过挣扎的迹象，你有没有检查她的身体，是否有搏斗留下的痕迹？”
林枫眉头微蹙。
既然高德尚在最后惨叫时，能被守在外面的家丁听到，就代表只要高德尚和高小姐大喊大叫，就能惊动外面的家丁。
“子德，你是说……她一直在提醒我们？她想要救我们？”
“接下来……”
林枫缓缓道：“在得知张九的死讯后，我们途径高小姐房间时，高小姐冲了出来，她那时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而随着她的双手用力，衣袖微微向后滑去，我注意到她的手腕处，有着明显的割伤伤痕。”
“看来，得之后找个机会，偷偷过来探查一番了。”林枫心中有了决定。
但他仔细思索之后，眉头却更是皱了起来，他说道：“的确，她们的异常，如果用迷晕来解释的话，确实一下子就合理多了。”
他为了不让韩管家等人怀疑自己，便拱手道：“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若是后续的事有需要我们的地方，韩管家尽管让人来找我们，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他看向笤帚原本放置的地方，道：“明明笤帚距离花瓶掉落的地方很远，那碎片怎么都不可能溅射到那里！更别说还是这种很小的碎屑了。”
“这让他们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当时门被门闩锁着，他们根本撞不开门，只好连忙叫来了其他人，等人多后，他们才撞开了门，进入了书房内。”
也就是说，孙伏伽的医术本事，想来真的不比任何常见的郎中差！
“一个人困了，可以先休息，另一个人先熬着，之后她们再换班就好了……可结果，却是她们两人同时睡着了，这着实是不应该啊。”
韩管家听着林枫的话，眉头紧锁，他说道：“按理说这都是主人家的事，我们这些当仆从的，没有插手的资格。”
花瓶不知道碎成了多少片，聚集在一起，只是看这些碎片，就能想象到，当时花瓶那一撞，会有多严重。
林枫听着孙伏伽的话，指尖轻轻在桌面上磕动着。
赵十五皱眉道：“这岂不就是说，没人能提前准备去陷害高小姐，真的是高小姐杀的高德尚？”
若是藏身在房梁上的话，倒是的确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他说道：“一直都有人守着？就不存在家丁突然想要去茅厕之类的事，短暂的离开过？”
可这花瓶的碎片，有什么问题吗？
林枫眯了眯眼睛：“另一人花费了多久的时间，才将其他人叫来的？”
赵十五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意外：“她竟然是在救我们！？”
林枫愣了一下，不由一捂脑门。
“但花瓶不是在书架下面碎裂的，碎片根本就没有在书架下，所以他只能通过笤帚，将花瓶的碎片给扫到书架下，从而让我们所有人都误以为，花瓶就是在书架旁碎裂的！”
林枫眸光一闪，他陡然看向孙伏伽，道：“她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是什么事情让她感知到了危险，不得不装疯吗？”
孙伏伽见状，连忙问道：“子德，怎么了？”
赵十五忙点头：“是是是，孙郎中怎么说都是对的。”
林枫的脑海里，根据韩管家的话，直接浮现了当时的画面。
“不对！”
他看向管家，道：“那管家你准备怎么办？”
林枫转身看了一眼门闩。
他看着地面上的那滩血迹半晌，旋即视线移开，又看向那书架旁的碎成了无数片的花瓶碎片。
“不行！”
半个时辰后。
此时桌子上正摆放着一些书，书横七竖八，很是凌乱。
除非……
但也只是如此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高小姐故意迷晕她们，为的就是偷偷离开，去找高德尚，若真的如此……恐怕高德尚，真的就是她所杀的了。”
他看向孙伏伽，道：“孙郎中，她们两人在高小姐房间内，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林枫看向两人，说道：“可以看出，高小姐大概率不是疯癫，她只是伪装成疯癫而已！”
赵十五完全想不通了，这已经完全超过了他大脑能够处理的极限。
只见这是一间很传统的书房装扮风格。
林枫挑眉：“既然没有，那为何你们就笃定是高小姐动的手？万一有其他人同时袭击了高小姐和高老爷呢？”
大约一刻钟后，孙伏伽返回了。
林枫视线与孙伏伽对视，沉声道：“孙郎中，那高小姐，可能真的就是替罪羔羊了。”
林枫直接摇头：“这个庄园里的任何人我都信不过，她们未必会说实话。”
“听到这声音，家丁们顿时大惊，他们连忙敲门，可是敲了半天门，书房内都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可是，除了高德尚死前的那一声惨叫外，并无其他的声音。
“高老爷身死，凶手疑似高小姐……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他一推，门就被推开了。
孙伏伽笑着摇头：“只是略懂罢了，简单的外伤还能处理，更复杂的其他病症，我就未必擅长了。”
旋即从这里，拿起了一把笤帚。
“所以我准备……等夜深人静之后，等书房没人后，再赴现场……好好调查一番。”
便见林枫起身，来到门前，他看着外面突然又变大的暴雨，缓缓道：“真相靠猜是猜不出来的，必须要亲自去查。”
林枫想了想，准备先验证自己之前的猜测，他看向赵十五，道：“十五，去房梁上看看，是否有人藏过的痕迹。”
林枫缓缓吐出一口气，他说道：“这些事先不说，接下来说说这一次的案子。”
连孙伏伽都瞳孔一凝，看向林枫。
看着眼前的门，林枫有些意外：“竟然没有上锁。”
林枫视线，下意识上移，瞥了一眼头顶的房梁。
孙伏伽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想了想，旋即道：“的确，如果不是我们都在，只有十五一人的话，可能他真的会被吓退。”
“那个时候可还没有到子时呢，她们再困又能困到什么程度？更别说高德尚让两个人看着高小姐，目的就应该是为了让她们能够轮班休息。”
林枫想了想，道：“那就没法亲自去验证高小姐的伤情了，没法去判断她身上是否有伤痕。”
林枫忙问道：“高小姐怎么样了？”
他点头道：“让官府来处理，的确最为合适。”
孙伏伽从腰间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水，然后长出一口气，缓缓道：“放心吧，高小姐虽然后脑受到了重创，但于性命无碍。”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见韩管家撵人了，林枫知道自己也没理由继续留下来。
林枫点头道：“可是眼前的碎片呢？它靠近书架的这一面，的确分布的哪里都是，但是远离书架的那一面，却诡异的聚集在了一起，就仿佛是被一把刀，给直接割开了。”
孙伏伽无奈道：“子德，我是郎中，不是色狼，房间里还有婢女们盯着我呢，你说我能掀开高小姐的衣服，去看看她的皮肤上是否有磕碰搏斗留下的痕迹吗？”
林枫听着两人的话，却没有立即开口，他只是微蹙着眉头，沉思片刻后，道：“有些不对劲啊。”
赵十五听着孙伏伽的话，不由道：“也就是说，是高小姐自己偷偷去的书房，并不是高德尚叫的她，那她去书房就是完全随机的事，谁也预料不到……”
赵十五也一脸的意外。
当门被撞开后，因为他的同伙早就跑了，所以房间内根本没有其他人，自然而然的，就会让人认为凶手是高小姐。
赵十五懵了：“她为什么要自尽？难道真的是疯了，要自残？”
林枫眸光闪了闪，道：“走，去孙郎中那里瞧瞧，看看高小姐究竟伤的如何？”
“偷偷调查？”赵十五一怔。
那么喜欢看舞妓跳舞，眼珠子都要黏在上面了，你跟我说他深爱着夫人，所以没有续弦和纳妾？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们竟然睡着了，而且是两个人同时睡着了……”
林枫缓缓道：“那两个婢女在今夜，已经被高小姐甩开足足两次了，她们就这么不长记性？”
“不出意外……”
看着这些碎片，林枫目光刚要移开，可忽然间，刷的一下，他的视线忽然一凝。
孙伏伽也感到了棘手，他蹙眉想了想，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林枫，道：“子德，虽然我不知道高小姐是否身上有伤痕，但在给她号脉时，我发现她手腕上有问题。”
一个个的信息又重新浮上心头。
韩管家叹息道：“虽然没有人亲眼看到小姐动手，可是在案发时，门外一直都有家丁看守。”
孙伏伽一愣，他满脸意外的看向林枫：“你怎么知道？”
林枫三人没有任何波澜的，顺利抵达门前。
“那时，她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直接抓住了我，并且先是说我要被鬼差带走了，然后就又指着你，说你也要被鬼差抓走了！”
林枫眉头微蹙，视线不断在房间内扫过，大脑在这一刻，就如同疯了的电脑处理器一般，疯狂的将自己所得到的所有信息，在急速的处理着。
“故此！”
“沉睡有问题？”赵十五一怔，忙看向林枫。
“怎么分布……”
林枫眯着眼睛，缓缓道：“解决高小姐不是倒在书架下的破绽！”
根据管家的话，他想到了两种可能。
林枫将笤帚递到了孙伏伽面前，道：“孙郎中，你瞧瞧。”
他直勾勾的看向孙伏伽，道：“孙郎中，有第三人！”
韩管家闻言，又一次叹息了一声，他说道：“因为外面一直在下雨，雨声很大，而房间内的房门又紧闭着，家丁一开始的确什么都没听到。”
赵十五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她知道她爹的所作所为，但她心地善良，不愿助纣为虐，所以才用疯癫的方法，来帮助外来人？”
“还有，婢女说过，高小姐五年前曾经偷偷离开过庄园，可最后却晕倒在庄园外的路上，自那之后就疯癫了。”
“聚在了一起……”孙伏伽还没明白林枫的意思，就听林枫道：“孙郎中，你想想……当这个花瓶砸到高小姐后脑，并且碎裂后，它的碎片应该怎么分布？”
家丁们惊慌撞开门，却发现两人都倒在血泊之中，那画面的确够触目惊心的。
他看向孙伏伽，道：“孙郎中，你有没有问过婢女，高小姐为什么会去高德尚的书房？”
“可老爷身死，小姐昏迷不醒，庄园里已经没有其他主人了……”
“碎片因此溅落到了其他地方，可那第三人，是想要制造高小姐意外被花瓶砸到的假象，他想要隐藏自己存在的痕迹！”
林枫闻言，意外道：“庄园没有其他主人了？”
派人报官？
林枫抬起头，向房间内找去，忽然间，他目光一顿，直接起身，来到了书房的角落处。
他低下头，却没有在地面上发现任何的灰尘。
赵十五也是一脸的惊色。
他视线扫过书房。
返回的路上，赵十五道：“义父，高德尚死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可孙伏伽话还未说完，林枫突然打断了孙伏伽的话。
“她是被高德尚叫过去的，还是主动去的？”
孙伏伽蹙眉道：“对啊，为什么？为什么花瓶碎片呈现的方式如此诡异？”
“什么？”两人看向他。
“因此……”
“可他却没想到，他这样做，固然伪造了花瓶在书架旁碎裂的假象，却忽略了扫帚扫动的碎片，和自由溅射的碎片，是完全不同的！”
自己这次误打误撞，反而还发现了孙伏伽隐藏的本事了？
主动寻找线索……作为林枫最默契的同伴，孙伏伽几乎同时，就明白了林枫的意思，他说道：“你要偷偷去调查？”
暴雨中，三道身影偷偷来到了书房前。
他在另一个家丁去叫其他人来帮忙时，放走了书房内的第三人，然后利用某种手法，将门闩重新扣上，制造被人从里面反锁的假象。
孙伏伽点着头：“没错，她们就是这样抱怨的。”
赵十五一听，二话不说，直接搬来凳子，翻到了房梁上。
“而高小姐第二次出现时，恰巧是有人死了后，那个时候她的表现更加的诡异，的确很容易将我们给吓到，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未喝姜汤，所以那时我们离开，也还是有机会能逃的出去。”
韩管家摇着头，满脸的悲痛和愁容：“老爷已经趴在了血泊之中，小姐也昏迷不醒。”
高德尚的尸首被管家命人抬到后堂的棺材里，准备在那里布置灵堂。
赵十五一愣。
林枫说道：“你们想想她两次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赵十五和孙伏伽都皱起了眉头。
“那么能够解释的，只有一个……”
孙伏伽赞同林枫的话，他点着头：“我当时发现伤口后，仔细检查了一下，的确是她自己才能割出来的伤口，若是其他人割她手臂的话，伤口会有所不同。”
“他更是忽略了扫帚会沾染花瓶碎屑的情况！”
赵十五听着林枫的话，不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
林枫摇着头，似笑非笑道：“他之所以会这样做，不仅不是想要留下破绽，反而是想要解决破绽！”
林枫笑了笑，道：“而她第二次出现的时候，是张九身死的消息传来时。”
林枫想了想，又问道：“门外一直有家丁守着，那高老爷在死前，就没发出过喊声？他们就没听到什么特殊的动静？”
他说道：“所以，你们察觉到问题了吗？”
林枫深吸一口气，看向孙伏伽，看向赵十五，缓缓道：“即便我们不知道第三者是怎么藏匿的，即便我们不知道第三者是如何在行凶时不让高德尚与高小姐发出声音的……但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
两人皆瞪大着眼睛，震撼的看着林枫。
便听林枫平静道：“那就是……第三人真的存在！并且就是他，袭击了高小姐！”
想到这里，林枫的思绪，不由更加的发散开来。
他忽然想到了在床榻上，被藏在床单下的那本《论语》，想到了《论语》第一页上，那以手指所写出的四个血字——有鬼，快跑！
在整个庄园内，目前只有高小姐一个人，不断的喊着鬼差，不断让自己等人逃离地府。
所以，这是否意味着，那本《论语》，是高小姐放在那里的？
如果真的如此……
林枫视线幽深，那很多事，就真的需要好好的推敲一番了。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思绪，可面上却丝毫不显。
林枫看向眉头紧锁，一脸愁容的管家，道：“韩管家，为什么你们都笃定高老爷就是高小姐所杀的呢？”
“难道有人亲眼看到了高小姐动手？”
韩管家听着林枫的话，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两排书架紧靠着墙壁，挨着窗户的位置，是一张红漆梨花木桌子。
“而案发现场，往往就藏着真相，也许我们所有的不解与疑惑，在那里都有答案。”
林枫眯了眯眼睛。
这又是为什么？
第三者，如何确保行凶中途高德尚与高小姐不喊叫？
林枫眉头紧皱，这一切思绪，简直如一团乱麻。
此时地面上只剩下一滩鲜血，高德尚的尸首已经不见了。
房梁上很容易积累灰尘，如果真的有人藏在上面，地面上就不可能不落下灰尘。
他收敛思绪，看向满脸愁容的管家，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韩管家还是要想想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办。”
“什么！？”
他问道：“在家丁去叫其他人帮忙时，是两个都走了，还是留下了一个人？”
他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赵十五，咬牙切齿道：“我都说了，我是肤色发白，不是被吓得脸色发白！”
两种不同的可能，代表的，那就是两个真相！
林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还是太少了。”
孙伏伽与林枫有着极强的默契，此刻听着林枫的话，他心中已经明白林枫的怀疑了，他说道：“……你怀疑，这两个婢女的沉睡，有问题？”
看着互相捅刀子的两人，林枫无奈摇了摇头。
林枫视线扫过林枫和孙伏伽，沉声道：“被迷晕了！”
林枫指尖轻轻在桌子上磕动着，眼眸微微眯起，那狭长的眸子内，有凛然光芒闪烁。
…………
没有柜子，没有一眼看不到的地方。
“那么，这实在是让我不能不怀疑……”
林枫看向孙伏伽，道：“孙郎中，你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
只是线索与信息太少了，即便是他，也没法推测出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孙伏伽听着赵十五的话，也叹息的摇了摇头，即便他觉得这个真相很难接受，可当所有不可能排除后，剩下的可能即便再如何不能让人接受，也必须接受。
他看向林枫，说道：“子德，看来这真的是一个弑父之案——”
这个高德尚，绝不是一个不沾荤的人。
一个个信息被排除。
“那么问题就来了。”
<div class="contentadv"> “一个正常的妙龄女子，为什么要伪装成疯癫？为什么要割腕自尽？”
林枫一时间猜不透韩管家的想法，但报官的法子，他还是赞同的。
“不过后来，他们听到老爷发出了一声惨叫，旋即便是砰的一声花瓶碎裂的响声。”
“所以我们能确定，除了老爷外，今晚就只有小姐进入了书房之中。”
林枫蹙眉想了想，旋即点头：“可能吧。”
一嗓子把你们喊醒了……确定伱们不是在等待着高德尚的命令，去抓我们，所以都严阵以待，根本就没睡吗？
林枫眼眸微眯。
“她真正的目的，是想通过吓走我们，来救我们？”
说着，林枫收起笑容，谈起正事，问道：“孙郎中，你觉得高小姐的伤口，真的是意外被花瓶砸到的吗？”
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
如果，真的如自己猜测，存在第三者的话，那第三者能藏在哪里？
“所以，是高小姐趁她们睡着后，自己偷偷溜了出去。”
只见门闩已经完全断裂了，符合韩管家所说的被家丁从外面撞开的情况。
林枫缓缓道：“还有这本《论语》。”
孙伏伽愣了一下，但聪慧的他，很快就明白林枫的意思了。
都没有离开过……如果两个家丁没有说谎，那就足以证明，的确只有高小姐一个人，没有第三个人进入书房。
孙伏伽表情一惊，他霍然起身，道：“会是哪种情况？”
“不！”
林枫眯着眼睛，缓缓道：“她们，可能中了蒙汗药或者迷香之类的东西！她们压根就不是睡着了，而是……”
“她第一次出现时，是在庄园门口，我们刚进入庄园时。”
“若是这种情况……”
孙伏伽是一个标准的古代读书人，谦逊而不自满，所以他说的略懂一二，真正的意思恐怕只是没有状元的水平而已。
林枫将笤帚倒转，目光向笤帚上看去……下一刻，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原来如此。”
孙伏伽明白林枫的意思，他说道：“我在给高小姐看病时，随口问过婢女。”
黑店去报官，不怕自己的事暴露？
还是说，韩管家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怕报官，因为主谋是高德尚，他们做这些事，都是被迫的？
他们心中还有良知？
“你们别忘了，我们在和高小姐分开时，她们可是将高小姐紧紧地控制住了，那样子，分明是绝不会让高小姐再跑掉的。”
孙伏伽看了一眼林枫手中的门闩，道：“如果不是高小姐杀的人，那凶手让门闩复位的手法，看来很不一般……这可比王寺正被杀时，祁承强用匕首将门闩复位时，手法精妙多了，至少我们没法一眼看出手法来。”
“什么！？”
门口一直都有人守着？
林枫眸光微闪，他现在不能主动暴露身份，所以没法直接让赵十五爬到房梁上探查。
孙伏伽看了林枫一眼，顿时明白林枫的意思，他环顾书房一圈，眉头紧皱：“这书房里除了头顶的房梁外，根本就没有藏人的地方，如果真的存在第三人，他不是藏在房梁上，还能藏在哪？”
“可那时……一切就都已经太迟了。”
孙伏伽既拥有医术，又拥有丰富的刑狱经验，连他都分辨不出，那就证明从高小姐的伤口处，的确没法判断是意外还是人为了。
“她五年前为何要偷偷离开？为什么没走多远就晕倒了？为什么从那之后，就开始假装疯癫？”
林枫微微点头，视线在书房的地面上巡弋：“我想，高小姐应该是在其他地方，被人从脑后，用花瓶狠狠击中了。”
“我已经为她包扎了，也给婢女开了方子，只要好好休息，按时服药，问题就不会太大，不过后脑毕竟是脆弱的地方，她什么时候会苏醒，我就不确定了……”
林枫点了点头，他小心的将门闩放回原位，视线看向书房。
孙伏伽疑惑的看向眼前的笤帚，可忽然间，他眸光一凝，道：“笤帚上……怎么会有花瓶的碎屑！”
可他又确实没有续弦和纳妾，只是单纯的让这些舞妓暖被窝吗？
林枫心中浮现诸多想法，脸上却一脸感慨：“高老爷的深情，让我敬佩。”
“所以，接下来……我们得主动去寻找一些线索才行。”
孙伏伽深吸一口气，看向林枫，道：“那会是谁迷晕她们的？难道是高小姐？”
除此之外，房间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可今晚，她们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什么！？”
“可如果她们真的是被迷晕的！”
书房面积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全部，的确不存在藏人的地方了……
他失笑道：“你瞧我……最近我们碰到的都是死人，这还是难得遇到的一个活人，我都忘记活人和死人不一样，是不能被我们随意查验的了。”
“这把刀另一面的碎片，全都诡异的聚集在了刀的这一面……为什么？”
韩管家满脸感动：“一定。”
林枫点着头，说道：“没错，花瓶的碎片不可能溅射到笤帚上，可笤帚上却就是沾上了花瓶的碎屑。”
赵十五也忙看向孙伏伽。
“第一，迷晕她们的，就是高小姐！”
他看向林枫，道：“我也是这个倾向，我们先不说高小姐是真疯癫还是假疯癫，只是说她去高德尚书房的事情，就是她自己要做的，而非有人故意引她前去。”
他拿起门闩仔细检查了一下，便发现门闩除了断裂的地方外，其余部分都十分平整光滑。
“她自尽过！？”
林枫一听，便直接道：“我知道，是割伤的伤痕吧。”
孙伏伽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我倒是没问过这些……不过子德，你这样询问，难道是说……”
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全然不知，对这一切，都是两眼一抹黑，瞎猜都找不到方向。
三人将斗笠与蓑衣放在门口，避免水滴落的满地都是。
林枫眸光一闪，真的假的？
管家想了想，道：“最多也不超过半刻钟吧，我们下人住的地方在另一个院子，他匆忙跑到那里，一嗓子就将我们都喊醒了，然后我们没有任何迟疑，迅速就赶来了，中间根本没有耽搁多少时间。”
不同的原因，代表的可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
孙伏伽想了想，蹙眉道：“不好说……那伤口的确是被重物撞击造成的，那花瓶不小，里面还装填了一些泥土，从高处落下，与人为击打，都符合高小姐后脑上的伤口。”
不过，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就又存在一个新的问题。
只见他猛的瞪大眼睛，脸色陡变，道：“碎片会四散！分布的哪里都是，至少这个周围，四面八方都该有！”
书架上摆放着许多书籍，这些书籍的摆放也不规整，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曾经在书架上焦急的寻找着什么，所以导致这些书看起来很乱。
他蹙眉想了想当时的情况，旋即道：“子德，你说的没错……当时我询问她们时，她们也都感到很懊恼和奇怪，她们告诉我，她们不知道为何会那样困，以前的时候，高小姐不睡，她们是绝对不会休息的。”
赵十五惊呼道：“她们不是睡着了，而是被迷晕了！？”
只见林枫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有漩涡在卷动。
孙伏伽也瞳孔一凝，表情顿时一惊。
孙伏伽忙问道：“什么不对劲？”
他缓缓道：“有两种可能！”
林枫看向门外漆黑的夜幕，沉声道：“她应该尝试过自尽。”
林枫自认眼力不算差，一个人好色与否，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孙伏伽一愣，他看着林枫，只见林枫双眼明亮，充满着激动，那分明是笃定的神色！
孙伏伽心中一动，忙道：“子德，你这是？”
任何地方，都会被人一眼就看到。
林枫不再耽搁，最后看了一眼这书房，便带着赵十五离开了。
孙伏伽道：“可能是这里没什么贵重物品，而且高德尚死了，他们所有的精力都在高德尚的后事上，也就忽视了这里吧。”
“没有？”
孙伏伽淡淡一笑，下巴微微扬起，充满着状元郎的自得，他说道：“我平常无事，就喜欢读书，各种书籍都有涉猎，其中医书自然也看的不少，所以对于这种外伤的治疗方法，我还是略懂一二的。”
林枫摇了摇头，他说道：“不是碎片多少的问题，而是它们都聚在了一起！”
孙伏伽看向林枫，沉声道：“她们说，她们在看守高小姐时，不小心睡着了，而等她们醒来后，高小姐就已经不见了。”
“同时，她们又说，她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句话最关键，正常来说，一个人即便再困，可也会对自己的入睡有一个认知，大脑会有一个放弃抵抗睡意的意识。”
“那两个婢女说……”
“这么说来……”
韩管家看向林枫，满脸歉意：“本想让客人们好好休息，可没想到，却遇到了这般事……我们先将老爷的尸首收殓，布置灵堂，现在还未到子时，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客人还是回去继续休息吧。”
他从怀中将《论语》取出，说道：“这《论语》上写着有鬼快跑的话，与高小姐的话如出一辙，所以不出意外，这就是高小姐留下的。”
孙伏伽一听，连忙认真看向花瓶的碎片。
赵十五迅速将房门关上。
韩管家点着头：“夫人早亡，老爷深爱着夫人，所以一直没有再续弦或者纳妾。”
“解决破绽？什么破绽？”赵十五一愣。
孙伏伽理解林枫，毕竟这一两个月来，高小姐真的还是第一个活下来的幸存者。
林枫看着孙伏伽，缓缓道：“有人，用笤帚，将花瓶的碎片扫到了书架的下方，正因此，才让那些碎片不合理的聚集在了一起，仿佛一刀切一般，让另一面就仿佛被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一样，让那些碎片没有溅射到那里。”
林枫瞥了一眼赵十五，意味深长道：“疯了的人，可不会屡次三番的提醒我们庄园有危险，要把我们给吓跑。”
林枫摇头道：“那她只需要在有外人的时候装作疯癫就好了，为什么要一直装作疯癫？”
孙伏伽蹙眉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他不由道：“子德，这碎片哪里不对劲？是碎的片数太多了吗？”
“也没多久。”
林枫眸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大善人，他帮高小姐迷晕了这两个婢女，让高小姐重获自由！”
因为管家和其他下人都在场，所以林枫没有刻意抬起头看向房梁，他反而低下头，看向地面。
孙伏伽听着林枫的话，想了想，沉声道：“高小姐第一次出现，是我们还未彻底进入庄园时，那个时候，如果我们胆小离开，就不会成为这个庄园的目标了！”
孙伏伽意外的看了赵十五一眼，似乎没想到赵十五也有脑子好使的时候。
孙伏伽道：“可以让婢女去检查一下。”
赵十五一惊：“高小姐不是倒在书架下的！？”
孙伏伽沉思片刻，也是摇头。
赵十五听着林枫的话，满脸茫然：“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干？这不是画蛇添足，留下了破绽吗？”
林枫眼眸微眯，他总有一种预感，五年前的事，与今夜的命案，必有关联。
所以这书房没有了高德尚和他的尸首，便也没有家丁再看守了。
“所以，他不得不将高小姐移到了书架下！”
第二，当时房间内，还有第三个人……而留下的那个叫门的家丁，是同伙。
“那个时候，她就神神叨叨的，在说下人是鬼差，庄园是地府……如果我们胆小的话，你说，我们还敢不敢进入庄园了？”
赵十五这时说道：“义父，你就别为难自己了……既然没有能藏人的地方，那就说明就没有第三人！真凶就是高小姐！”
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医术竟然也能自学成才，当真不愧是大唐第一位状元郎啊，学识方面的本事，真的是杠杠的！
管家说道：“留下了一个人继续叫门，另一个人去找其他人。”
韩管家叹息道：“我一介仆从，哪敢为主人的事做主，所以我准备天亮后，派人去官府报官，还是由官府来决定该怎么处理吧。”
孙伏伽沉沉点头，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孙伏伽：“……”
孙伏伽瞳孔一凝，表情陡然怔住。
孙伏伽听着林枫的提示，目光看着地面上那聚合在一起的碎片，忽然间，他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
他缓缓道：“她们说过，以前的时候，高小姐不睡，她们是不会休息的！这表明今夜她们会睡去，是十分反常的！”
林枫摇了摇头，他也想不通。
林枫笑道：“这已经足够了，至少对今夜的事，足够了。”
一边说着，三人一边进入了书房内。
他知道林枫绝对不会无的放矢，既然林枫这样说，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灰尘……是被人擦掉了，还是说，根本就没人藏在房梁上？
充满着太多的不合理。
林枫半眯的眸子里，精芒闪烁，就仿佛是无数的思绪，在不断排列组合。
他每一个房梁都检查了一遍，旋即跳了下来，向林枫摇了摇头：“义父，所有房梁的灰尘都一致，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
第一，真的是高小姐杀的高德尚，在高小姐将匕首刺进高德尚的心口后，高德尚用力挣扎，推了高小姐一把，让高小姐撞到了书架，从而让书架上的花瓶掉落下来，砸到了高小姐的后脑，将其直接砸晕。
之后佯装没有任何人从中出来，再与后面来的人一起撞门。
“另一种可能呢？”孙伏伽问道。
赵十五表情一僵，顿时瞪大眼睛看向孙伏伽，他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那样子仿佛在说，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孙伏伽，也会戳人短处！
“试问，在刚刚得知张九发疯死亡时，如果我们对庄园的事情毫不知情，突然被一个疯女人指着我们说下一个被鬼差抓走的人，就是我们……你们说，如果我们是普通人，会不会被她给吓到，然后赶紧离开这诡异的地方？”
“不对劲？”
孙伏伽眸光微闪，神色惊疑，道：“高小姐其实根本就不是发疯，她是故意用疯癫的方式，来吓退我们！”
林枫向孙伏伽竖起大拇指，赞道：“孙郎中学富五车，无所不通，佩服佩服。”
只见林枫忽然来到了书架旁，他蹲在花瓶的碎片旁，低头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道：“你看看这些碎片，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韩管家摇了摇头，道：“门外一直都是两个家丁同时在的，即便有人想要去茅厕，也不会两个人都同时离去……况且我已经询问过了，今晚他们都没有离开过。”
林枫目光幽深，缓缓道：“他们一直没来抓我们，想来就是在等高德尚的命令，可高德尚已经死了，没人给他们下令了……不出意外，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再出手了。”
那就是这个同伙，是什么时候进入的书房？进入书房后，又藏在了什么地方？
若是他出手杀的高德尚，重伤的高小姐，为什么高德尚和高小姐中间没有大喊大叫？
两人快步来到了高小姐的房前，可此时这里正有家丁守着，林枫和赵十五两个大男人，也没法无缘无故的进入高小姐的闺房，便只好暂时返回厢房，等待着孙伏伽的归来。
孙伏伽又一次蹙眉思索了起来，可这次还未等他开口，赵十五率先道：“肯定会！毕竟连孙郎中当时都被吓的脸色发白呢！如果只有孙郎中一个人，估计孙郎中会直接被吓得离开庄园！”
这让他一时间，也难以捋清头绪。
林枫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可他们却对此全然不知，而且还是两个人同时有这样的异常！”
听着孙伏伽如此专业的话，林枫愣了一下，不由道：“孙郎中，你真会医术啊？”
他沉思片刻，继续道：“高小姐衣衫微乱，看起来有过挣扎的迹象，你有没有检查她的身体，是否有搏斗留下的痕迹？”
林枫眉头微蹙。
既然高德尚在最后惨叫时，能被守在外面的家丁听到，就代表只要高德尚和高小姐大喊大叫，就能惊动外面的家丁。
“子德，你是说……她一直在提醒我们？她想要救我们？”
“接下来……”
林枫缓缓道：“在得知张九的死讯后，我们途径高小姐房间时，高小姐冲了出来，她那时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而随着她的双手用力，衣袖微微向后滑去，我注意到她的手腕处，有着明显的割伤伤痕。”
“看来，得之后找个机会，偷偷过来探查一番了。”林枫心中有了决定。
但他仔细思索之后，眉头却更是皱了起来，他说道：“的确，她们的异常，如果用迷晕来解释的话，确实一下子就合理多了。”
他为了不让韩管家等人怀疑自己，便拱手道：“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若是后续的事有需要我们的地方，韩管家尽管让人来找我们，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他看向笤帚原本放置的地方，道：“明明笤帚距离花瓶掉落的地方很远，那碎片怎么都不可能溅射到那里！更别说还是这种很小的碎屑了。”
“这让他们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当时门被门闩锁着，他们根本撞不开门，只好连忙叫来了其他人，等人多后，他们才撞开了门，进入了书房内。”
也就是说，孙伏伽的医术本事，想来真的不比任何常见的郎中差！
“一个人困了，可以先休息，另一个人先熬着，之后她们再换班就好了……可结果，却是她们两人同时睡着了，这着实是不应该啊。”
韩管家听着林枫的话，眉头紧锁，他说道：“按理说这都是主人家的事，我们这些当仆从的，没有插手的资格。”
花瓶不知道碎成了多少片，聚集在一起，只是看这些碎片，就能想象到，当时花瓶那一撞，会有多严重。
林枫听着孙伏伽的话，指尖轻轻在桌面上磕动着。
赵十五皱眉道：“这岂不就是说，没人能提前准备去陷害高小姐，真的是高小姐杀的高德尚？”
若是藏身在房梁上的话，倒是的确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他说道：“一直都有人守着？就不存在家丁突然想要去茅厕之类的事，短暂的离开过？”
可这花瓶的碎片，有什么问题吗？
林枫眯了眯眼睛：“另一人花费了多久的时间，才将其他人叫来的？”
赵十五瞪大着眼睛，一脸的意外：“她竟然是在救我们！？”
林枫愣了一下，不由一捂脑门。
“但花瓶不是在书架下面碎裂的，碎片根本就没有在书架下，所以他只能通过笤帚，将花瓶的碎片给扫到书架下，从而让我们所有人都误以为，花瓶就是在书架旁碎裂的！”
林枫眸光一闪，他陡然看向孙伏伽，道：“她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是什么事情让她感知到了危险，不得不装疯吗？”
孙伏伽见状，连忙问道：“子德，怎么了？”
赵十五忙点头：“是是是，孙郎中怎么说都是对的。”
林枫的脑海里，根据韩管家的话，直接浮现了当时的画面。
“不对！”
他看向管家，道：“那管家你准备怎么办？”
林枫转身看了一眼门闩。
他看着地面上的那滩血迹半晌，旋即视线移开，又看向那书架旁的碎成了无数片的花瓶碎片。
“不行！”
半个时辰后。
此时桌子上正摆放着一些书，书横七竖八，很是凌乱。
除非……
但也只是如此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高小姐故意迷晕她们，为的就是偷偷离开，去找高德尚，若真的如此……恐怕高德尚，真的就是她所杀的了。”
他看向孙伏伽，道：“孙郎中，她们两人在高小姐房间内，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林枫看向两人，说道：“可以看出，高小姐大概率不是疯癫，她只是伪装成疯癫而已！”
赵十五完全想不通了，这已经完全超过了他大脑能够处理的极限。
只见这是一间很传统的书房装扮风格。
林枫挑眉：“既然没有，那为何你们就笃定是高小姐动的手？万一有其他人同时袭击了高小姐和高老爷呢？”
大约一刻钟后，孙伏伽返回了。
林枫视线与孙伏伽对视，沉声道：“孙郎中，那高小姐，可能真的就是替罪羔羊了。”
林枫直接摇头：“这个庄园里的任何人我都信不过，她们未必会说实话。”
“听到这声音，家丁们顿时大惊，他们连忙敲门，可是敲了半天门，书房内都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可是，除了高德尚死前的那一声惨叫外，并无其他的声音。
“高老爷身死，凶手疑似高小姐……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他一推，门就被推开了。
孙伏伽笑着摇头：“只是略懂罢了，简单的外伤还能处理，更复杂的其他病症，我就未必擅长了。”
旋即从这里，拿起了一把笤帚。
“所以我准备……等夜深人静之后，等书房没人后，再赴现场……好好调查一番。”
便见林枫起身，来到门前，他看着外面突然又变大的暴雨，缓缓道：“真相靠猜是猜不出来的，必须要亲自去查。”
林枫想了想，准备先验证自己之前的猜测，他看向赵十五，道：“十五，去房梁上看看，是否有人藏过的痕迹。”
林枫缓缓吐出一口气，他说道：“这些事先不说，接下来说说这一次的案子。”
连孙伏伽都瞳孔一凝，看向林枫。
看着眼前的门，林枫有些意外：“竟然没有上锁。”
林枫视线，下意识上移，瞥了一眼头顶的房梁。
孙伏伽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想了想，旋即道：“的确，如果不是我们都在，只有十五一人的话，可能他真的会被吓退。”
“那个时候可还没有到子时呢，她们再困又能困到什么程度？更别说高德尚让两个人看着高小姐，目的就应该是为了让她们能够轮班休息。”
林枫想了想，道：“那就没法亲自去验证高小姐的伤情了，没法去判断她身上是否有伤痕。”
林枫忙问道：“高小姐怎么样了？”
他点头道：“让官府来处理，的确最为合适。”
孙伏伽从腰间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水，然后长出一口气，缓缓道：“放心吧，高小姐虽然后脑受到了重创，但于性命无碍。”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见韩管家撵人了，林枫知道自己也没理由继续留下来。
林枫点头道：“可是眼前的碎片呢？它靠近书架的这一面，的确分布的哪里都是，但是远离书架的那一面，却诡异的聚集在了一起，就仿佛是被一把刀，给直接割开了。”
孙伏伽无奈道：“子德，我是郎中，不是色狼，房间里还有婢女们盯着我呢，你说我能掀开高小姐的衣服，去看看她的皮肤上是否有磕碰搏斗留下的痕迹吗？”
林枫听着两人的话，却没有立即开口，他只是微蹙着眉头，沉思片刻后，道：“有些不对劲啊。”
赵十五听着孙伏伽的话，不由道：“也就是说，是高小姐自己偷偷去的书房，并不是高德尚叫的她，那她去书房就是完全随机的事，谁也预料不到……”
赵十五也一脸的意外。
当门被撞开后，因为他的同伙早就跑了，所以房间内根本没有其他人，自然而然的，就会让人认为凶手是高小姐。
赵十五懵了：“她为什么要自尽？难道真的是疯了，要自残？”
林枫眸光闪了闪，道：“走，去孙郎中那里瞧瞧，看看高小姐究竟伤的如何？”
“偷偷调查？”赵十五一怔。
那么喜欢看舞妓跳舞，眼珠子都要黏在上面了，你跟我说他深爱着夫人，所以没有续弦和纳妾？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们竟然睡着了，而且是两个人同时睡着了……”
林枫缓缓道：“那两个婢女在今夜，已经被高小姐甩开足足两次了，她们就这么不长记性？”
“不出意外……”
看着这些碎片，林枫目光刚要移开，可忽然间，刷的一下，他的视线忽然一凝。
孙伏伽也感到了棘手，他蹙眉想了想，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林枫，道：“子德，虽然我不知道高小姐是否身上有伤痕，但在给她号脉时，我发现她手腕上有问题。”
一个个的信息又重新浮上心头。
韩管家叹息道：“虽然没有人亲眼看到小姐动手，可是在案发时，门外一直都有家丁看守。”
孙伏伽一愣，他满脸意外的看向林枫：“你怎么知道？”
林枫三人没有任何波澜的，顺利抵达门前。
“那时，她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直接抓住了我，并且先是说我要被鬼差带走了，然后就又指着你，说你也要被鬼差抓走了！”
林枫眉头微蹙，视线不断在房间内扫过，大脑在这一刻，就如同疯了的电脑处理器一般，疯狂的将自己所得到的所有信息，在急速的处理着。
“故此！”
“沉睡有问题？”赵十五一怔，忙看向林枫。
“怎么分布……”
林枫眯着眼睛，缓缓道：“解决高小姐不是倒在书架下的破绽！”
根据管家的话，他想到了两种可能。
林枫将笤帚递到了孙伏伽面前，道：“孙郎中，你瞧瞧。”
他直勾勾的看向孙伏伽，道：“孙郎中，有第三人！”
韩管家闻言，又一次叹息了一声，他说道：“因为外面一直在下雨，雨声很大，而房间内的房门又紧闭着，家丁一开始的确什么都没听到。”
赵十五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她知道她爹的所作所为，但她心地善良，不愿助纣为虐，所以才用疯癫的方法，来帮助外来人？”
“还有，婢女说过，高小姐五年前曾经偷偷离开过庄园，可最后却晕倒在庄园外的路上，自那之后就疯癫了。”
“聚在了一起……”孙伏伽还没明白林枫的意思，就听林枫道：“孙郎中，你想想……当这个花瓶砸到高小姐后脑，并且碎裂后，它的碎片应该怎么分布？”
家丁们惊慌撞开门，却发现两人都倒在血泊之中，那画面的确够触目惊心的。
他看向孙伏伽，道：“孙郎中，你有没有问过婢女，高小姐为什么会去高德尚的书房？”
“可老爷身死，小姐昏迷不醒，庄园里已经没有其他主人了……”
“碎片因此溅落到了其他地方，可那第三人，是想要制造高小姐意外被花瓶砸到的假象，他想要隐藏自己存在的痕迹！”
林枫闻言，意外道：“庄园没有其他主人了？”
派人报官？
林枫抬起头，向房间内找去，忽然间，他目光一顿，直接起身，来到了书房的角落处。
他低下头，却没有在地面上发现任何的灰尘。
赵十五也是一脸的惊色。
他视线扫过书房。
返回的路上，赵十五道：“义父，高德尚死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可孙伏伽话还未说完，林枫突然打断了孙伏伽的话。
“她是被高德尚叫过去的，还是主动去的？”
孙伏伽蹙眉道：“对啊，为什么？为什么花瓶碎片呈现的方式如此诡异？”
“什么？”两人看向他。
“因此……”
“可他却没想到，他这样做，固然伪造了花瓶在书架旁碎裂的假象，却忽略了扫帚扫动的碎片，和自由溅射的碎片，是完全不同的！”
自己这次误打误撞，反而还发现了孙伏伽隐藏的本事了？
主动寻找线索……作为林枫最默契的同伴，孙伏伽几乎同时，就明白了林枫的意思，他说道：“你要偷偷去调查？”
暴雨中，三道身影偷偷来到了书房前。
他在另一个家丁去叫其他人来帮忙时，放走了书房内的第三人，然后利用某种手法，将门闩重新扣上，制造被人从里面反锁的假象。
孙伏伽点着头：“没错，她们就是这样抱怨的。”
赵十五一听，二话不说，直接搬来凳子，翻到了房梁上。
“而高小姐第二次出现时，恰巧是有人死了后，那个时候她的表现更加的诡异，的确很容易将我们给吓到，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未喝姜汤，所以那时我们离开，也还是有机会能逃的出去。”
韩管家摇着头，满脸的悲痛和愁容：“老爷已经趴在了血泊之中，小姐也昏迷不醒。”
高德尚的尸首被管家命人抬到后堂的棺材里，准备在那里布置灵堂。
赵十五一愣。
林枫说道：“你们想想她两次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赵十五和孙伏伽都皱起了眉头。
“那么能够解释的，只有一个……”
孙伏伽赞同林枫的话，他点着头：“我当时发现伤口后，仔细检查了一下，的确是她自己才能割出来的伤口，若是其他人割她手臂的话，伤口会有所不同。”
“他更是忽略了扫帚会沾染花瓶碎屑的情况！”
赵十五听着林枫的话，不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
林枫摇着头，似笑非笑道：“他之所以会这样做，不仅不是想要留下破绽，反而是想要解决破绽！”
林枫笑了笑，道：“而她第二次出现的时候，是张九身死的消息传来时。”
林枫想了想，又问道：“门外一直有家丁守着，那高老爷在死前，就没发出过喊声？他们就没听到什么特殊的动静？”
他说道：“所以，你们察觉到问题了吗？”
林枫深吸一口气，看向孙伏伽，看向赵十五，缓缓道：“即便我们不知道第三者是怎么藏匿的，即便我们不知道第三者是如何在行凶时不让高德尚与高小姐发出声音的……但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
两人皆瞪大着眼睛，震撼的看着林枫。
便听林枫平静道：“那就是……第三人真的存在！并且就是他，袭击了高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