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说完建议之后，咕噜噜的灌了一大口茶。
    陶守文笑道：“辛苦你了！”
    李睿谦逊的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发表了一些不成熟的建议，如果能对铧国的文化产业发展起到一丁点的作用，也算值了！”
    陶守文道：“你啊你啊，就是太谦虚了！这么有才华又这么谦虚的年轻人很少见了，哎对了，网络上关于你的那些绯闻是真的假的，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李睿轻咳一声道：“我目前还没……女朋友。”
    “那没有女朋友好啊，你觉得园园怎么样？”陶守文很高兴的问道，“我家园园啊，脾气太外向太活泼了，小时候跟个假小子似的，长大了以后一心搞事业，迟迟不找男朋友，可把家里人急坏了。你和园园经常合作，应该了解她的性格，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李睿心想，园园可太好了，又能帮我搞事业，又听话温柔体贴，我们两个人不管在事业上还是生活上，那都是配合的相当默契。
    不过……要是被陶守文知道两人早就搞到一起，李睿很怀疑以后星瑞的电影还能不能通过审核，所以干笑一声道：“我和园园在合作当中积累了非常深厚的战斗情谊，但是没考虑过男女之间的感情。我们都还年轻，都还可以搞几年事业，所以这个事情不着急。”
    陶守文有点失望：“你们年轻人啊，现在都不急着结婚，太让人操心了。算了，我也不乱点鸳鸯谱了……年轻人的事情，让你们年轻人自己折腾去吧。”
    李睿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话题比较自由，两人聊聊生活，聊聊世界大势，又聊了一会儿星瑞的几部电影。
    李睿试探着帮《无人区》求了个情。
    陶守文眯着眼睛道：“你和奔马交情很深？”
    李睿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交往，主要是徐正出演了《无人区》，通过他搭上的线。我觉得奔马的李华明和宁昊都是做实事的人，就帮他们出了点修改的意见。这事要是比较麻烦的话，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陶守文呵呵一笑道：“这事说麻烦也不麻烦，说不麻烦也麻烦。《无人区》的问题在于，里面的人都写的太坏了，这完全不符合我们的国情，当初拍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样很难过审，但他们偏偏要这样做，这到底是艺术家太注重追求，还是不把国家政策放在眼里呢？”
    李睿明着附和，其实是在为宁昊解释：“他们可能是看多了外国片，以为外国能那么拍咱们也能那么拍，咱们和外国那能一样吗！”
    陶守文道：“电影不是不能揭露丑恶，也不是不能拍的黑暗一点，但丑恶里要有美，黑暗中要有光，要给人希望。有些导演啊，以为拍出严峻冷酷的现实就牛了，以为揭露了黑暗就了不起了，他们提出了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发牢骚人人都会，但我们缺的不是发牢骚的人，而是做实事的人！”
    李睿觉得陶守文说的也有点道理，但也不是那么有道理。
    朝岛的电影也一直在揭露黑暗，也只是发牢骚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依然获得了广泛的赞誉。
    因为导演只是导演，导演的任务就是呐喊，就是唤醒，就是揭露，如果每个提出意见的人必须同时要提出解决方案，那大部分人都只能保持沉默了。
    当然也有些所谓的导演拍摄了很多丑化和抹黑铧国的影片，那种人就必须狠狠的惩治了。
    陶守文话锋一转道：“既然你都开口求情了，我就打个招呼吧。不过结局必须要改，要体现……嗯，怎么说呢？”
    “正能量？”李睿问。
    陶守文愣了一下，立刻道：“对对对，正能量！这个提法有意思，正能量，嗯，就是这个意思！”
    李睿不由得想到，《搏击俱乐部》那个跟全世界截然不同的结尾，《夺命金》最后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字幕，《大块头有大智慧》令人完全看不懂的神奇剪辑。ъìqυgΕtv.℃ǒΜ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相比起艺术的完整性，正能量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毕竟跟那些能够上映的影片比起来，还有《活着》、《鬼子来了》、《十七岁的单车》、《苏州河》……等等永远也没机会上映的电影呢。
    知足吧。
    聊到最后，李睿不死心的问了一下亚视落地的可能性。
    陶守文沉吟道：“园园也问过我几次，我跟她说的很清楚，这件事不好办，目前来看是行不通的。未来到底会怎样，要根据国际形势的变化看政策的变动，有可能随着政策松动而扩大落地范围，也有可能保持现状，还有可能直接封锁内地信号。”
    李睿当然理解陶守文的保守回答，毕竟这种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的，甚至宣传协会的会长说了也不算，而是要更高层发话才行。
    李睿很严肃的道：“我收购亚视最初的想法其实是希望有一个内地和港岛沟通的渠道，希望把内地真正的样子告诉港岛，把最真实的港岛介绍给内地，让两岸三地不仅血脉相连，也能心灵相通。就算不能在内地落地，只要能够实现我的这个想法，这个收购就是成功的。”
    陶守文呵呵一笑，没搭茬！
    妈的，搞文化的果然不好忽悠！
    李睿不由得怀念起信息工业协会的各位，理工科的直男多单纯啊，怎么看怎么比文科渣男可爱！
    聊到这个程度，也就差不多了。
    李睿该说的也都说了，该暗示的也暗示了，很多事情不是陶守成能够决定的，只要能够在陶守成的心底埋下一颗种子，未来有机会的时候就可以快速生根发芽成长为参天大树了。
    送走了陶守成，李睿长吁一口气。
    跟文化人打交道，最累！
    回到酒店，李睿拨通陶园园的电话，第一句就是：“大舅哥太可怕了！”
    陶园园嗤嗤笑道：“他又不会吃人，你怕什么？”
    李睿把见面经过说了，很不爽的道：“他听了我那么多的建议，连一点甜头都不给，是不是有点小气？”
    “大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陶园园道，“放心吧，迟早会有你好处的！”
    “他要是不给我好处，我就跟你好好处……”李睿嘀咕道。
    千里之外的陶园园听的满脸飞红，温润而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