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情况，无非是不知下一步是真是假。
    但只要有人探查，就能顺着探查足迹一步步远离。
    方白将目光看向纸人。
    秦枫终于明白方白的意思，沉吟道:“方兄，你可只剩这一个纸人了，也只能试探一次。”
    第一个纸人跑到井口观望，已经被溺死者拖到井底，音信全无。
    这个纸人也只能试探一次，如果出现意外，那就没有继续试探的可能了。
    “罢了罢了，方兄，我今日就用这青云笔渡过难关，但你可要记得给我加工钱。”秦枫叹气道。
    眼下情况特殊，他觉得方白的法子似乎不可行，于是抬起金色青云笔。
    “我将笔端毫毛散开，以我们为圆心，足以探查出周围的真假，可惜，不知道到时候能收回多少毫毛。”秦枫仍然在絮絮叨叨的说着。
    这时，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按下青云笔。
    秦枫一愣，疑惑的看着方白:“方兄，这是何意？”
    “秦兄，我只剩一个纸人不假，可不代表着只能做一样事。”方白按着秦风的手，另一只手指着纸人:“它能用的地方很多，全身上下都能用。”
    秦枫心头虽然不解，但一听方白这么说，暂时按捺住心头的想法。
    全身上下都能用？
    咦～～～
    秦枫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心中念了好几遍静心文章。
    方白不知道秦枫想的什么，直接对着纸人掐了个法诀，又掏出火折子，撕开纸人一根手指，用火折子点燃。
    点燃后的手指烧得很快。
    等到烧了一半后，方白打开纸人的嘴，将燃烧着的手指塞入纸人口中，顺势合上。
    “这嘴还能打开？”秦枫惊奇的道。
    “秦兄，你要不是个读书人，我总觉得你的想法有问题。”方白怪异的道。
    秦枫咳嗽一下，掩饰尴尬。
    燃烧着的手指进入纸人身体后，纸人的头顶冒起黑烟。
    黑烟越来越大，一丝明亮火星从头顶黑烟处出现。
    只是两个呼吸时间，纸人燃起熊熊烈火。
    方白挥了挥手。
    烈火变小，灰烬满天。
    本来一个纸人燃烧的灰烬不多，但经过方白的操作被分成极为细小，相应的也变多了。
    燃烧之后的灰烬以他们为圆心，每隔一段距离就在地面上铺一层。
    地面出现异常，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突然有个圆形大洞出现，灰烬直接掉了进去，而在正前方的水井位置，就好像有无形的盖子，把灰烬挡在上面。
    “果然如此，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真正的水井已经移位了。”方白看向身后。
    如果他们直接后退，可能已经落入水井。
    这个世界的诡异太玄乎了，也太危险了。
    光是溺死者的幻境，都能让很多人栽跟头。
    “方兄，能确定不是假的吗？”秦枫问道。
    方白点头道:“如果拿别的试探，或许我还怀疑，但纸人这方面，我有自信。”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他是做这行的，当然清楚里面的门道。
    刚说完，他就拿出旱烟杆，用烟杆跑过面前的水井。
    烟杆顺利扫过，没有丝毫阻碍。
    方白又用烟杆重新敲了敲水井口，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后，才满意的点头。
    秦枫以手扶额:“方兄，刚才你还那么自信。”
    “小心是好事。”方白一脚踏在水井上，犹如踏在平地，安然无恙。
    秦枫跟在后面，小声说道:“方兄，一会儿它要是出来，我就封掉井口，咱们来个痛打落水狗。”
    “应该叫关门打狗。”方白沿着灰烬行走。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走着。
    身后的地面上出现一口水井。
    水井的边缘，突然伸出一只手，恰好扒拉住水井。
    这只手浮肿发白，就好像在水里泡久了的馒头，比正常人的手要大两倍。
    头颅渐渐出现，同样发涨丑陋，头发上还有湿漉漉的水，顺着头发滴入井底。
    “方兄，出来一小半了，挺难看的。”秦枫转动青云笔，回过头瞥了一眼。
    方白头也不回的道:“秦兄，我们又不是做贼，它也没有意识，就算明着说在算计它也不知道，没必要说得这么小声。”
    “我这不是为了烘托气氛嘛。”秦枫道。
    两人停了下来，转过身。
    此刻，水井处的浮肿女人终于出来了。
    浮肿女人用手撑着水井边缘，轻飘飘落下，用阴冷无情的目光盯着方白两人。
    脚下碰触泥土，泥土立即湿润。
    “秦兄，动手！”方白喝道。
    秦枫反应很快，右手青云笔挥动，一个“困”字悬浮半空，“砰”的一声炸开。
    那口水井边缘冒起一片狂草文章，将井口封住。
    “再来！”
    秦枫又挥手，文章落在浮肿女人身上，却直接穿透而过。
    “又是幻境！”
    溺死者以幻境拖人入水，秦枫刚才的攻势并未碰到浮肿女人。
    就在这时，秦枫感觉到一股寒气直冒，额头上冰凉点点。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一张浮肿苍白的脸在他头顶。
    冰冷的气息传来，秦枫顿时觉得不对。
    “方兄呢？”
    他下意识朝旁边看去，就看到方白躺在地上，肚子被剖开，内脏流了一地。
    “方兄！”
    秦枫目眦欲裂，心头巨震。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方兄怎么就肠穿肚烂了？
    “不，不对，方兄老奸巨猾，怎么会死在我前面？”
    激动过后，秦枫稍微冷静，他觉得有些奇怪。
    以他对方白的了解，怎么可能一言不合就死了？
    头顶，浮肿女人的眼睛带着无尽森寒。
    “不管怎么说，先解决目前困境！”秦枫旋转青云笔，以笔作剑，直插浮肿女人眉心。
    “铛！”
    金铁交击声传来。
    秦枫一愣，飞快收回青云笔，突然做了个动作。
    右手作持杯状，仰头，灌酒。
    浮肿女人也停下来，做个了和秦枫一模一样的动作。
    双方陷入沉默。
    秦枫叹气道:“原来是方兄。”
    另一边，方白看着面前的浮肿女人，抖了抖烟杆。
    刚才要不是反应快，差点就栽在秦枫手里。
    这烟杆不错，挡住青云笔毫发无损。
    他本以为把溺死者拖出来就能削弱，可没想到的是，削弱后的溺死者仍然让他们陷入幻境。
    刚才都把对方当成诡异，差点来了个同归于尽。
    “很麻烦。”方白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