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川来的时候沈念已经洗完了澡正在客厅收拾东西。
    听到密码锁开门的声音，正在整理茶几的沈念身影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继续忙碌。
    把茶几上没用的东西丢进垃圾桶，拿着毛巾把茶几擦干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仿佛没有听到开门声。
    陆凌川站在门口也没有说话，他的手上握着东西。
    将客厅整理好之后，沈念起身进了卧室，从头到尾没有看陆凌川一眼。
    “砰！”
    听到卧室门关掉的声音，陆凌川抬起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手上捏好的小人儿。
    若沈念看到便能认出来这是蒋玲玲给她捏的“小沈念”，可仔细一看又不是蒋玲玲捏的，各方面要更精致些，不过发型衣服倒是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
    轻轻转动，小娃娃白色裙子后面同样写着一个字。
    念。
    他的目光在客厅转了一圈，然后顿住。
    沈念捏的“小凌蕊”还没有完全干透，所以她把它放在了能照到阳光的地方，男人大步朝那里走去，将“小沈念”放在“小凌蕊”旁边。
    指尖轻轻抚了一下“小沈念”和“小凌蕊”的脸，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收回目光，他这才扭头走进卧室。
    进了卧室，发现沈念还在整理东西，陆凌川本想直接进浴室，目光落在垃圾桶里的时候，突然顿住。
    这边沈念并不知道陆凌川在看自己，就算知道她也不以为然。
    一点点整理着衣柜，将她全部的白裙子全部丢进垃圾桶。
    已经丢满了两个垃圾桶。
    陆凌川俊眉微蹙，盯着认真忙碌的沈念，问：“为什么要丢了。”
    沈念非常淡定：“很久之前的衣服了，太小了穿不上，放在这也是占地方，还不如丢了。”
    是吗？
    陆凌川没有开口，而是盯着她手上的那件白裙子，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垃圾桶里。
    如果他没记错，这条裙子是她才买了三个月不到，也小了吗？
    “沈念。”他叫她：“你是在和我闹呢？”
    闹？她有资格闹吗？
    沈念勾了勾唇：“陆总您多想了。”
    陆总，她在下班之后从来不会叫她陆总。
    陆凌川没有说话，只是将她刚才丢的那件白裙子捡起来，拿起衣架就要撑起来，却被沈念夺过狠狠丢进了垃圾桶里。
    陆凌川捡，沈念丢，两人争执了好几个回合，最终沈念压抑不住情绪崩溃了。
    “陆凌川，你到底要干嘛！”
    “你想做什么！”陆凌川压抑着怒火。
    “我不要了，不要了还不行吗？！”沈念崩溃大喊：“我讨厌白色，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白色，你为什么不让我丢了！”
    最讨厌白色……最讨厌白色！
    曾经的她明明最喜欢穿的就是白色。
    陆凌川的眸光陡然凌厉，问她：“是吗？你不想要的只是白色吗？”
    是不是还有他？
    这个问题陆凌川没有问，也不敢问。
    因为他不想听到那个答案。
    “是！”沈念回答的毫不犹豫，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普通尖锐的箭，将他死死钉在墙上。
    你不想要我，是吗？
    是！
    沈念的眼眶红的厉害，却还在努力克制酸楚的鼻子。
    她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他：“陆凌川，其实我挺看不起你的，咱们之间的恩怨是咱们之间的，和梁小姐没有任何关系。而你，既然打算和她共度余生，却对她做不到绝对的忠诚。”
    不知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陆凌川，男人瞳孔骤缩，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气。
    “你是要打我吗？”沈念盯着他的眼睛问。
    “……”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把我掐死吗？”她的声音很淡，淡到除了陆凌川，其他人根本听不清。
    “你把我掐死，咱们之间的恩怨也就相互抵消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了。”
    她闭上眼睛，缓缓抬头，露出自己的脖子。
    陆凌川没有说话，死死瞪着她视死如归的脸。
    她就这么想和他脱离关系吗？宁愿死？！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了拳，手背的青筋暴起。
    就在一瞬间，他真的很想掐死她然后再了解了自己。
    一了百了。
    可……看到那张脸，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