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宴清应了一声。
    徐掌柜立刻招呼了那一百多个力工开始把一共十五辆牛板车上的粮食给陆续卸下来，送到了姜家的仓库，而陆昭昭的奴仆还有王家随从和张富带来的几个村民，都开始帮着把里面的粮食给运送出去。
    张富眼睛都看直了，这么多的粮食……
    听那意思，应该是还会有粗粮送过来。
    清河顾家可实在是太厉害。
    如今这富安县，除了他们家，大概也没谁能拿出大量的粮食。
    张富走到两人这边，低声道：“姜解元，解元娘子，这些粮食？”
    “这些粮食是于县令借用的，我们不过是做了个中间人。作为中间人，于县令也给了我们好处。他们来年一样要给我种辣子。等价种植，价钱按照今年的来。
    至于今年这些粮食的钱，则是于县令会补给顾家。”
    陆昭昭找了个借口，顺便把粮食的事情推在了于县令的身上。
    如果这么多粮食，说是她借出去的，大概这姜家村的人，对她和阿清也就没那么感激了吧？
    赔本的生意她不做，这笔生意她赚了，但是也顾及了人性和情分。
    张富闻言也感慨道：“于县令可当真是个好官。如此，那昭昭你给我们的粮食，只是借用的话，岂不是亏了？我们是不是到时候也再还一批粮食？”
    陆昭昭闻言轻笑：“如果这样，那来年他们岂不是一点儿吃的都没有？到时候年复一年，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大家都是同村人，我与阿清自然照顾。至于这些粮食被于县令发出去……
    银子也是于县令出，而与那些得到粮食的百姓无关。
    我解释给张大哥听，就是怕有心人造谣，传我与阿清的坏话。
    亏我们可以吃，但是总归不能让我们又吃亏又背着骂名。
    真要是那样……我们怕是心寒啊。
    张大哥，人要是心寒的话……”
    “解元娘子你们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给大家都说清楚，免得真有人误会了你们的好意。对了，我再去喊一些人过来帮忙干活儿。这么多的粮食，真要是让他们自己搬，这不得搬一晚上？”
    说着，张富就赶紧去喊人了。
    “阿清，我也去帮个忙。”陆昭昭说着，便准备去仓库。
    姜宴清闻言，也道：“我同昭昭一起去。”
    这么多的人扛袋子，片刻的功夫就把粮食都卸下来了。
    徐掌柜看着状况，心道这应该能比预期的再快一点儿。
    “你们快点儿装车……”
    徐掌柜话没说完，眼睛都瞪圆了。
    姜解元夫妻俩一人手里提着两个袋子好像是拎一只鸡一样的轻松。
    不是，他们读书人，不都手无缚鸡之力……
    就算不是，也不能拎着这么多东西还能健步如飞啊。
    而且，这解元娘子看着娇娇弱弱的，他雇佣的力工都不如人家？
    他是不是雇佣力工的钱花多了？
    徐掌柜深深地在怀疑这个问题。
    这儿人多，搬运的时候自然也不需要耗费太久的时间。
    没多久，这粮食已经装满了十几个牛车。
    徐掌柜道：“多谢姜解元和解元娘子帮忙，我，我把这些粮食带回去，即刻便从那边继续装车过来。”
    “我同掌柜他们一起去吧。”姜宴清主动提道，如果等他们装满牛车回来，耗费的时间会比较多，他跟着的话，能缩短不少的时间。
    陆昭昭闻言，点了点头：“我等阿清回来。”
    五万斤的粮食，真要是只靠着这些人来回装车，耗费的时间就太多了。
    可惜不能用空间给装走……
    要掩人耳目。
    陆昭昭只觉得有些惋惜。
    因为有姜宴清跟着，这边卸粮食的时候陆昭昭又在这。
    硬是将时间缩短了一个时辰。
    粮食都运到了这边，仓库里根本放不下，都堆放在了外面。
    徐掌柜恭敬的把粮食令的使用状况记录给两人看过。
    “姜解元，解元娘子，这粮食令此次便使用结束了，还请姜解元为我在这上面签下名字，再用粮食令中的第一道印章印在上面。”
    姜宴清看过了上面的记录，拿了笔墨过来在上面填了一笔：此次交易，负责此令者，不得泄露其中缘由。
    然后才将两张相同的契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徐掌柜虽然不知道为啥加了这么一句，不过，他说出去干什么？说出去的话岂不是要让人笑话他赚不到银子？
    姜宴清将粮食令递给徐掌柜，徐掌柜将粮食令的末端找到了一个小机关，轻轻一碰。
    粮食令的末端便掉出了一枚小印章。
    印章改在契上。
    他又当着姜宴清的面，将这小印章给烧了。
    这粮食令的使用方法顾家的三公子已经说过，的确是这样用。
    姜宴清收回了粮食令和其中一张契。
    “还请您日后将这契送到公子的手中，小的手里的契报上顾家之后，会需要您手中这一份对比，确定无误才可以交差。”徐掌柜恭敬极了。
    姜宴清闻言颔首：“我知道了。”
    “那，小的就告退了。”
    徐掌柜走时，看到了一群官差从村口过来。
    看着也是朝着姜家去的。
    这五万斤的粮食……莫不是要送往官府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徐掌柜暗骂了一句，糟糕！
    他之前还以为这姜解元和解元夫人准备用这些粮食大赚一笔呢。结果，是准备送去县衙？真要是这样，那粮铺的粮食价钱岂不是涨不上去了？
    最近本来就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在县里偷偷的给一些吃不上的人卖便宜粗粮。
    再加上这些……
    他们顾家调用粮食，这事儿不可能瞒住所有人。
    到时候岂不是得让所有人都知道，顾家出粮，准备帮受灾的百姓渡过难关？
    那，那粮价岂不是要崩了？
    徐掌柜恨不得时间能倒回到今天白天，他绝对要关门！
    粮食令这一出可以有，但是不能有在他的铺子里！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姜宴清他在上面写了那么一句话，按照要求，他不能对同行提起此事不是顾家所为，因为会泄露状况！等粮食令的细节到了顾家……
    粮食价钱都下来了啊！
    徐掌柜哭丧着脸，再也快乐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