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耀想按正常手续走，沐家军却这么侮辱人。
    人家受了这份气，那也是长眼睛的。
    发现敌人连骨头都要回收，何况是箭矢这种战备物资？
    永耀肯定会想着先回收了，能增加自身武器储备，还能让敌人气急败坏，若是沐家军稳不住出城了，那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不曾想沐家军抠抠搜搜的，竟然泡都不冒一个，气死。
    沐将军震惊：“不，不至于吧！”
    军师无语：“至于……想诱你带兵出去抢箭矢呢，结果你没动。”
    沐将军挠了挠头：“这不是太皇太后送来的武器足够么？非常时期，这城门当然不能随便开啊！”
    军师：“……”所以，傻人有傻福吗？
    不过，这么一对比，以前是真的心酸啊！
    什么都缺，若遇见这种情况，即便知道不妥，也知道是在冒险，他们也不得不去回收箭矢。
    哪像现在这般，根本不用鸟对方。
    沐将军乐呵呵的清点着物资：“虽然有点肉疼，可那点箭矢送给他们又何妨？只要手下的兵没事儿。”
    物资还可以再要，援军随时待命。
    说实话，他祖上这么多辈，包括他活这么多年，从未打过这么舒心，这么毫无后顾之忧的仗。
    感觉会被宠坏的，将来再回到从前那得多惨啊！
    军师深以为然，这无脑守城的发展，只要保证城门不失就成了，总感觉自己都快没了存在的价值。
    永耀太子虽然不满，可一群将领也大概摸清了他的脾气，有一套应对的办法。
    太子生气也没用，这仗还是按照将领们的意思来。
    每天攻打一波，失败的次数和伤亡的数字不断增加。
    永耀太子都觉得麻了，他们特意准备那么多，跟往年又有什么区别？
    沐家军应付得也机械了，不知道敌人每天送人头到底有什么意思？
    因为沐家军闭门不出，守在城墙上对敌，死亡人数还是个位数，受伤人数每日递增也不多。
    某日，军师望着城墙下的敌军在收拾战场，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浓。
    见沐将军又心疼得吹胡子瞪眼睛，军师只觉好笑：“行了，他们死伤这么惨重，捡一些箭矢回去弥补一下损失怎么了？”
    “城墙上也可以收拾收拾啊！”
    敌方的主要攻击手段也是弓箭，而且要为上墙的人掩护，其实也有不少箭矢留在城墙上或者城墙内。
    虽然不如他们消耗得多，可聊胜于无吧！
    沐将军：“奶奶的，他们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每天这么送人头有意思吗？”
    “怎么？永耀建国这么多年，嫌自己境内人太多还是怎的？”
    “烦死了。”
    军师一愣，眼睛一眯，诧异的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沐将军焦躁：“烦死了，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不死完不退吗？”
    “莫非我们还成了工具人，帮他们解决人口问题？”
    “难道觉得这样能气死我？”
    军师：“……”差点接不上话。
    “不是，之前两句。”
    沐将军一愣，刚刚发泄了一通，还得好好想想啊！
    “就这样子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军师眼睛一亮，点了点头，用眼神鼓励沐将军继续说下去，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又还有一层纸蒙着没破。
    沐将军一脸懵逼：“说他们每天这么送人头有意思吗？”
    这话有什么问题？
    做军师的，用脑子打仗，果然容易神神叨叨。
    军师灵光一闪，沉思了起来，表情逐渐严肃。
    倒是把沐将军看愣了，忐忑不安的：“不，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军师看着敌人渐渐走远，说道：“有问题，还是大问题。”
    “据我们所知，名义上虽然是永耀太子带兵，可那位似乎很害怕上战场，根本就不到这前线来。”
    “而且万事不管，该怎么打，该谁出战……都是几位将领的事情。”
    “那几位将领也是老手，不是什么虚有图表的人物，将军以为，他们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送人头行为？”
    沐将军一愣，觉得确实有些怪异。
    “说得对啊，他们又不是云昭的间谍，怎么这么坑自己王朝呢？”
    军师噎了噎，他怎么不知道将军还有这样的想法？
    干干的说道：“对啊，如果换成将军，久攻无效，会怎样？”
    沐将军沉思：“自然是另寻出路，肯定不会每天无意义的让自己兵去送死。”
    军师：“说得好，仔细想来，这些日子永耀的进攻没有刚开始那两日凶残，更像是例行任务，攻一攻，没什么建树就撤了。”
    “换做将军，有什么必要非这么做不可吗？”
    等于是拿人命在掩饰什么，能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沐将军表情凝重：“果然有问题，之前我就觉得奇奇怪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永耀兵将都是云昭人呢，好像特意让着一样。”
    “原本我以为是我们什么都不缺，战斗力涨得太多的缘故。”
    “听军师这么一说，应该就是故意演给我们看的，还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儿。”
    “不过……永耀想要攻击云昭，只有从城墙这边经过。”
    “如果非要用人命来做掩护，应该就是不想让我们注意到两边的山体吧！”
    云昭的这方城墙是建立在两座山中间的，借了一定的地理优势，但是，跟天临关的险峻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两边的山峰只是稍微陡峭了一些，不容易通过，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过。
    以往若是有什么奸细，或者没有身份文牒想通过边城的人，也会从山峰上通过。
    不过，没点本事的人连山峰上的野兽都未必对付得了，更加不说大规模通过了。
    两军交战，就算有少许人通过，那也无济于事啊！
    能够搞点破坏，很难改变战局才是。
    这也值得永耀拿人命来填？
    军师想了想：“看来……玄机就在两边的山峰上，将军，派人上去看看吧！”
    “敌人的行动实在太反常了，打得大家都麻木了，说不定关于山峰的通过方式……也是我们先入为主，太过想当然。”
    “谨慎些为好，否则，怎么跟太皇太后交代？”
    已经彻底变成太皇太后吹的沐将军深以为然，也顾不上心疼箭矢，连忙命人上山去巡视一番。
    两边的山峰虽然比不上天临关，可对一般人来说，想要登上去还是很难的。
    还要巡视情况，恐怕一两天得不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