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凡僵了半晌才缓过来，呐呐的道：“太，太后娘娘，那要怎么将山体缝隙堵死？”
    乍一看是一线天，那是因为山体高，缝隙长。
    可实际上，上面最窄的地方也超过二十米。
    下面最宽敞的地方都有几百米的，最窄的地段也没有低于百米。
    这……能堵死了？
    该是怎样浩大的工程啊？
    柳芸一脸淡定，不以为然：“用火药，直接将山体给炸了，还堵不了一条缝？”
    填海的工程都见过，何况是这么一条缝？
    她只需要考虑堵住了之后，想要再挖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她有基建狂魔组织，多招募一些人来，还怕凿不开？
    而且，这条路没了，云昭和大临想要来往还是有路的，要么从永耀经过，要么就依靠海上绕过去。
    现在，根本不急着通商。
    毕竟大临又没有云昭必不可少的东西，反而便宜了大临。
    因为那个自由交易市场是在天临关那边啊，商户纳税大头都给了大临，想想都不爽。
    闻言，林子凡表情微微呆滞，炸，炸山？
    柳芸依旧淡定：“如果那边真的有瘟疫，堵死了这条路反而安全些。”
    “难道你认为大临会有什么道义，不把生病的人放过来吗？”
    “如果可以，巴不得过来祸害云昭呢！”
    林子凡机械的点了点头，总觉得太后说得特别有道理。
    不过，这操作真的是太猛了，他想都不敢想。
    柳芸皱眉思索了片刻：“当然，我也只是提议，想要操作好也不容易。”
    “那地方已经是天临关的地界了，想要好好埋炸药也不容易。”
    让人豁出命去埋了炸药，以后估计还是得让人凿开，想想也有些不得劲。
    当然，这种时候就别跟她提什么环境不环境的，首先考虑云昭的利益。
    而且，打仗就会有伤亡，只会死得更多。
    总之，这确实是件大事儿，需要好好斟酌，而不像说得那么轻飘飘的。
    休息的时候，柳芸陷入思考，才想到，她拿走了一城准备的粮食，大临未必有能力打过来啊！
    就算挣扎一下，也不可能长期交战了。
    而且，疫情的消息可以透露给大临皇，看大临太子到底知不知情。
    若是不知道，就让他知道。
    若是知情，可以让他明白这么大的事情他是瞒不住的，还不如坦白从宽，不用遮遮掩掩的，反而会少死很多人。
    甚至……嗯，可以研究一下病症，将药方给大临。
    反正大临自己出药材，自己救人，忙活去了哪里还有心思管云昭这边？
    而且，将药方传开，多少也能救一些人。
    在完全不影响云昭利益的情况下，柳芸还是不介意救救可怜的老百姓。
    何况，若是宣扬药方是从云昭来的，大临再想攻打云昭，也要掂量一下那张脸皮还挂不挂得住。
    柳芸眼睛微亮，其实只要过了今年，这天临关也不需要堵了。
    果然，还是有其他路可走的。
    越想越觉得这条路更好，柳芸立刻找来茯苓，让她安排几个脸比较生一点的，收拾一番，拿了早有准备的大临户籍，就让飞禽送到了大临那边，朝海边而去。
    若是发现疫情就留下来研究，最好能多出几张药方，有便宜有贵的。
    这个过程自然不用太着急，而且先救人要紧，等到合适的时机才暴露云昭人的身份，讲讲云昭之前感染瘟疫的故事。
    这才让她们有了应付瘟疫的经验。
    做了好事，当然得留名啊！
    尽量宣扬得人尽皆知才行。
    而边城里有大临的户籍备用也不稀奇，天临关里也有一些云昭的户籍资料。
    当年两国通商的时候，这些是交换准备的手续。
    不算很正式，但是确实有。
    为此，柳芸还特意多留了两天，每天去天临关附近的大城小城转悠一圈。
    将城池的粮仓和军备的粮食都搬得差不多才罢手。
    没有彻底搬空，免得又刺激得大临军找云昭拼命。
    反正多余的拿了，让大临军没有办法长期作战。
    而且，留下的粮食只要有计划的吃，不过让他们混个温饱，不至于吃得太撑，精力无处发泄。
    总之，就是让大临军没有力气多发挥，又不至于逼到绝境老想着拼命，
    反而能大概吃饱，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就不会总想着找云昭军切磋。
    最后一日，柳芸带上了林子凡，让他从高空中将天临关里的布局看得清清楚楚，还亲手绘制了布防图。
    对外人来说，天临关里除了一条通道，两边的军事重地都非常保密，探听不到什么消息。
    这一次能看个够，林子凡终于明白为何出发前太后让他带点能写画的装备了。
    如今的云昭，铅笔这种东西成了常规的用具，非常方便外出使用，军中自然常备。
    掏出纸笔就画起来，林子凡压着心底的兴奋，专注又认真。
    将大临的粮食给拿走这种事情，柳芸最初并不打算告诉林子凡的。
    免得边关的戒备松懈，一旦大临攻打过来会吃亏。
    后来拿得多，柳芸还是告知了真相，免得林子凡防御太过，造成比较多的资源浪费。
    若是大临没有照计划那般打，也有损林子凡的威信，觉得他为将者，判断这般不准确。
    浪费的资源算谁的？
    毕竟是战备，浪费起来就不是一点半点的事。
    与此同时，柳芸还留下一部分粮食给林子凡，免得因为小皇帝御驾亲征，朝廷彻底忘记边关的粮草，让这群将士们得不到物资。
    那这个冬天又得熬了。
    既然考虑到这边，柳芸又想到了永耀和云昭边境的自家人。
    那边没有她着重照顾，过得比这边凄惨多了。
    而且，那边冷啊！
    除了粮食，还需要御寒的衣物。
    大临准备的这些可扛不住那种冷。
    没办法，柳芸只好让人去采购一批御寒衣物，反正她有银子。
    她自己花了两天时间，先送了一大批粮食过去。
    到时候御寒的冬衣都以太后的个人名义送去。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功劳什么的，一丝都不给小皇帝和朝廷那些官儿。
    驻守这边的是世代为将的沐家军。
    沐氏是此地土生土长的人。
    永耀建国后，第一次入侵前朝，打到此处，想要屠城。
    沐氏一大家子不甘被灭，就带领家族和附近的百姓将其打退。
    当时前朝的皇帝也刚建国，自顾不暇，就许了沐氏招募军队，以此为边界，驻守边关。
    很多年之后，沐氏就有了沐家军，世世代代驻守边城。
    即便是改朝换代，都没有影响他们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