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我和老黑再次看向洪爷。
    而小朵则抿着嘴，在一旁嗤嗤的笑着。
    洪爷被我俩看的发毛，他歪头说道：
    “你俩先别看我，我就问你，小六爷，你是确定咱们中要出一个人，去那什么皇平应聘当鸭子？”
    “那叫男公关，别说那么难听！”
    老黑强忍着笑，故意逗洪爷。
    我点了点头。
    我身边没人认识这个叫秦淮艳的女人。
    想要接近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应聘。
    洪爷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冲着我和老黑说：
    “我问你俩，你说咱们三个，谁最帅？”
    我和老黑对视一眼，谁也不说话。
    见我俩不说话，洪爷便转头看向小朵，又问：
    “朵姐，他俩自卑，不好意思说。朵姐你说，我们三个谁最帅？”
    “小六爷最帅！”
    小朵话一出口。
    就见洪爷皱着眉头，痛不欲生的看着小朵，说道：
    “我的朵姐啊，你是眼睛坏了，看不见人。还是脑子坏了，开始胡说八道了？”
    “你再说一遍！”
    小朵立刻瞪了洪爷一眼。
    洪爷无奈的摆手，连声说道：
    “哎，不是，你们三个就不能实事求是吗？我是不是最帅的？”
    看着洪爷这欲哭无泪的样子，我点了点头。
    “是！”
    “那我是不是从内而外，都散发着一种迷惑众生，又多才多金的成功男士的魅力？”
    洪爷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身上上下比划着。
    虽然，我们都不想给他装B的机会。
    但在心里，却不得不承认承认他说的都是对的。
    老黑马上接话说：
    “你说的对啊，你有这条件，所以大家才都支持你去应聘啊！”
    “动动脑子，动动脑子！”
    洪爷指着自己的脑袋，冲着我们三人来回的比划着。
    “你们想想，我这种颠倒众生，魅力无穷的成功男人去应聘。他们一眼就能看出端倪。到时候，一定怀疑，我是衙门派去的高级卧底，或者是高级记者去暗访啊？”
    此时的洪爷，还不忘抬高自己。
    接连用了两个“高级”字眼。
    好像一般的卧底和记者，都不符合他的身份一样。
    但不得不说，洪爷说的的确有道理。
    他这种人，怎么看着也不像是去做公关的。
    我不由的看向老黑。
    没等开口，老黑连连摆手：
    “小六爷，我不是不能去。关键我去，是应聘公关，还是应聘保安啊？”
    话一说完，老黑和洪爷竟同时看向了我。
    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同时伸出手指，齐声说道：
    “你！”
    额！
    我有些傻眼。
    可目前的情况，好像除了我，再没有适当的人选了。
    虽然不想，但我也只能接受。
    在小朵的不情不愿，和老黑洪爷的忍住偷笑下，我易了容。
    傍晚时分，打车去了皇平KTV。
    按我所想，皇平KTV应该是一家高档的场子。
    可到我到了门前时，才发现和我想的，完全相反。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白色的墙体，已经脏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很多地方的墙皮，都已经脱落，处处斑驳。
    楼顶处“皇平”两字的彩灯，也都坏了。
    “皇”字下面的王不亮了，“平”字里面的两个点不也不亮了。
    从远处看，便变成了“白”干KTV。
    推门进了大厅，里面的灯光也很昏暗。
    并且，还有一股子泛霉的味道。
    装修更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我心里暗想。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富婆来？
    正想着，一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走了过来。
    他看了我一眼，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干嘛的？”
    “应聘！”
    一听我是应聘，这黄毛的态度缓和不少。
    上下打量我一眼，说道：
    “还行，长得不错。走，我带你上楼去看看……”
    跟着黄毛上楼，到了一个偌大的房间。
    一进门，就见里面的环形大沙发上。
    坐着足有十七八个年轻男人。
    这些人腰板挺直，但神情拘谨。
    一个个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
    看来，这些人和我一样。也是来应聘当男公关的。
    对面一个宽敞的老板台后，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这女人身材倒是不错，但就是在浓妆艳抹下。
    也掩盖不住她脸上被岁月留下的层层褶皱。
    黄毛走到老板台前，冲着这女人说道：
    “艳姐，这是来应聘的……”
    一听叫她艳姐，估计这女人应该就是秦淮艳了。
    艳姐上下打量我一眼，问了一句：
    “哪儿的人啊？”
    “乡下的！”
    艳姐微微点头，冲着沙发处说道：
    “坐吧，正好一起听听！”
    我坐到一个角落，艳姐看向我们这些人，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有点紧张。但没事，第一次都这样，很正常。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不偷不抢，不骗不盗。把客人服务好，我们自己又赚了钱。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
    艳姐口才不错，她侃侃而谈。
    我旁边的这些人，慢慢的没那么紧张了。
    说了好一会儿，艳姐又看向老板台旁，站着的几个男人，说道：
    “你们要向他们学习。首先，着装要得体，还要把自己的身体，练的强壮一些。还有就是，要学会怎么取悦客人。你们要知道，你们遇到的客人，可能有年轻漂亮的少妇，但同时也可能有一些年龄大的女人。你们要记住，无论什么样的人，她们都是你们服务的对象。你们必须要做到一视同仁。咱们的目的，就是让她们消费，你们也能拿到高额的小费，都听懂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
    来做这行，这些人心里早就预想到，会遇到什么样的客人。
    但大多数人，还都抱着幻想。
    想自己能遇到一个貌若天仙，又孤独寂寞的富家女。
    这美女恰好又看上他，给他大把花钱。
    开始他不劳而获，又挥金如土的软饭生涯。
    这一点，和赌徒的心里，其实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