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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婚 晋/江/文/学
    第065章下雪

    程宇飞打给她的时候,容嘉正在工作室赶工。

    听了他断断续续的一番话,她有好半晌没说话。

    程宇飞的声音仍在那一头清晰无比地传过来,震得她耳膜都疼:“……我没有想要破坏什么,我已经躲得远远的了,你们不能放过我吗?我……我真的是受不了了!”

    一棍子打死不可怕,最怕的是温水煮青蛙、慢慢折磨,一点一点凌迟你的身心。

    对此,程宇飞深有同感。

    听完他的控诉,容嘉先是沉默,然而,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程先生,我想你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丈夫没有那么无聊……这样吧,下班以后,我回头帮你问问他。”

    “容嘉,你不能这样!你就那么喜欢他吧?你这是助纣为虐!”

    容嘉闷烦无比,闭眼揉了揉眉心,几乎穷尽最后的耐心:“我知道了,我回头会问他的。”

    “容嘉——”

    她抬手把电话摁了。

    她再打来时,她给摁断,然后拉入了黑名单。

    回到家里,容嘉弯腰打开了鞋柜,蹲在那儿翻了很久。

    许柏庭在客厅里问她:“找什么?”

    “天气太冷了,换双鞋。”

    “我给你找出来了,就在你右手边。”他按遥控,换了个台。

    容嘉手里的动作顿住,低头望去。

    果然,那儿搁了双粉色的拖鞋,毛茸茸的,还有两只兔耳朵。不过,她没动,冷冰冰地说:“我要找的不是这双。”

    他从沙发里回过头来看她:“你不是最喜欢这双?”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他不说话了。

    她也一直垂着眼帘。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容嘉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和他对视:“程宇飞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你找他的茬有意思吗?”

    “你去见他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问我?”

    “他打电话来问我。”

    他笑,点点头:“哦,他特地打电话给你,你们联系还挺密切的。”

    容嘉都气笑了:“许柏庭,你不要这么不可理喻好不好?他打电话到我办公室来的。所以,为什么在我跟他都那样的情况下,他还一定要拉下脸打到我办公室?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

    她笑,皮笑肉不笑的,“许先生,请你告诉我原因。”

    许柏庭也笑起来,笑得特别放松,特别愉悦,好像她问这种问题有多么愚蠢似的。

    见他这样,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你是疯了吗?许柏庭,你疯了!”

    他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迎着她的目光站直了。

    容嘉冷笑:“你知道我跟程宇飞什么都没有,你也知道,他对你而言就跟一只蚂蚁一样,但你还是想方设法去整他。有意思吗?你就是个占有欲满级的变态!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你对我的喜欢,就跟占有你的领地一样。”

    她的笑声渐渐轻柔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荒诞的事情:“多可笑啊。以前你装得很辛苦吧?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干脆破罐破摔,什么都不掩饰了是吗?”

    许柏庭:“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像是话不投机般,他单手入兜,缓步上了楼。

    容嘉有气也没地儿撒,只能回了房间。

    到了饭点,他过来敲她的房门:“吃饭了。”

    “没胃口!”

    “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没有胃口就不吃呢?”

    “你烦不烦?!”她蓦然回头,正好看见他推门进来。他一般不会不请自入,除非敲了三下她都不开,明显是故意跟他置气。

    “不想吃饭,那就吃点水果吧。”许柏庭把一盘水果沙拉放到她面前。

    容嘉还没回头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倏忽回头。

    果然看到切碎的水果上面,洒了满满一把香菜。

    她都震惊了:“你……你明知道我最讨厌香菜了!”

    许柏庭点着头在她身边坐下:“是啊,不喜欢,才要尝试啊。”

    他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容嘉:“……你不会真要我吃吧?”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喜欢呢?”

    容嘉怒极,站起来,掀翻了那盘子:“许柏庭,你王八蛋!我讨厌你——”她瞪着他,“我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逼我!”

    他也站起来,跟她笑:“可我偏要勉强。”

    什么叫话不投机,三观不同?这就是了。

    容嘉憋了一肚子的气,晚上把房门给锁了。

    他在外面敲门:“开一下。”

    她裹着被子背过身去,不理他。

    他的脚步声走远了。

    容嘉松了口气,在心里窃喜,可没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没一会儿,门就被人旋开了。

    他笑着走到她床前,推了一下她:“快起来。”

    容嘉不理他,他又推。

    她气愤地掀开了被子:“睡觉都不让我安生?”

    他晃了晃手指上的钥匙,眼里有几分得意:“看到没有?我有钥匙。你不给我开门有什么用?我有钥匙啊。”

    他很开心的样子,弯下腰,修长的手臂撑在她的颊畔,软绵的枕头往下陷了陷。

    有那么一会儿,她感觉自己也跟着往下陷了陷,即将陷入无底的深渊。

    容嘉竟然不自觉的有些战栗。

    他看着她看了会儿,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好了,不闹了,快睡吧。”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她却狠狠瞪了他一眼。

    翌日休息,容嘉去了孤儿院看孩子。可没想到,这人阴魂不散,居然先她一步出现在那。

    容嘉看着他弯腰给孩子们剥橘子吃,笑容温雅,耐心十足,有那么一会儿,感觉不认识这个人。

    “你来了?”许柏庭看到她,走过来,把手里剩下的半瓣橘子掰给她。

    容嘉有心跟他抬杠,不领情:“吃剩的才给我?”

    许柏庭:“你不说孩子们是你的命根子吗?平日嘴上说得好听,现在让你吃他们吃剩的橘子都不愿意?”

    容嘉:“……”论强词夺理,实在是比不上比不上啊。

    许柏庭哑然失笑。

    陪玩孩子们,午后,两人在休息室靠窗的位置看书。

    许柏庭泡了两杯咖啡,放到里面的桌上,回头招呼她:“别坐那里,太阳正对眼睛,晒多了对视力不好。”

    容嘉回头看他一眼,道:“有什么不好的?我就要坐这儿。”

    许柏庭笑笑,不以为意,过了会儿,却过来把她扶起来,强行带到了里面。

    “哎哎哎,你……你怎么这样——”

    他从果盘里拿了颗草莓,塞住了她的嘴。

    容嘉:“……”

    许柏庭笑着看着她:“我们之间,难道要一直这样吵架?”

    容嘉看着他半晌,不知道该怎么回。

    “过去的是过去的事情,上一辈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这难道是我的过错?我们之间,没必要弄成这样,反倒让别人看了笑话吧?”

    容嘉心里也明白。

    确实,谢涵这会儿没准正偷着乐呢。

    可是,可是……

    “我总是忍不住多想,我觉得你……”

    “你觉得我是个一个变态?”许柏庭替她开了口。

    容嘉愣住,一时之间没反驳,也没接话。她这一低头的迟疑,立刻把两人的关系弄到不可转圜的地步。

    许柏庭看着她,慢慢松了手。

    有那么一会儿,容嘉觉得好似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她抬起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

    正月里下了一场大雪。

    许柏庭没有回来,而是去了外地工作。

    容嘉托着腮坐在窗前,心里也跟外面的湖水一样,结了冰,冰冷又沉淀。

    人总是会失去什么的时候才会后悔。

    她深以为然。

    想了又想,定了h市的机票。

    约莫下午4点,她抵达了hs在这边的矿产开发基地。外面冰天雪地的,工厂里还是热火朝天,容嘉匆匆转了一圈,又回了酒店。

    快6点了,她又出了门,这次直奔hs在这边的矿产展览会。

    这次的展览会要持续很多天,hs的高层都下榻在四季酒店。到了酒店门口,容嘉就下了车。

    雪下得特别大,她拱着手吹了吹。

    谁知,这一眼望去人就愣住了。

    男人西装笔挺,从车里下来,转身虚扶了一下,示意身后人下来。

    容嘉眯了眯眼睛才看清,那个大冷天还穿着酒红色低胸礼服裙从车里继而下来的女人是秦曼菲。

    有那么会儿,她站着没动。然后,许柏庭回了一下头,也看到了容嘉。

    容嘉觉得,这会儿她要是掉头就走的话,肯定非常没有面子。于是,她走了过去。快接近的时候,听到他身边一个拥虿狗腿子的话:“许总,您太太真是美啊,气质与颜值俱佳……”

    许柏庭说:“王总,这是秦曼菲秦小姐,不是我太太。”

    王总顿时愣住,尴尬极了。

    也不知道打哪儿埋伏着的记者,对着几人一顿猛拍。许柏庭动都没动,只冷眼旁观。

    罕见的是,一旁的魏洵也没有动。

    于是,当晚这事儿就上了财经八卦和各大新闻。

    #hs总裁夫人是容家大小姐#

    #二女争夫,许夫人不受许总待见#

    #秦家破产后,卖女求荣#

    ……

    “操,什么狗屁玩意儿?哪个垃圾记者在那边瞎写呢?”周在办公室看得火冒三丈,回头问她,“你跟许柏庭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没几个意思啊,就那样啊。”容嘉低头涂指甲油,“爱咋咋滴。”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许总不是搞外遇的人啊。就算你们真吵架了,真有什么……而且,他的品位哪有那么次,搞谢涵搞剩下的破鞋?!”

    容嘉不想听她说什么了,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名字,抬手就给改了备注——

    改成“许柏庭”。

    转头就工作去了,懒得搭理他。

    但是,关于秦曼菲和许柏庭的八卦被炒得如火如荼。

    ……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两人有什么关系的时候,许柏庭的名声不怎么好的时候,许岚山站出来,在新闻上发声,说许柏庭是她跟一个杀人犯在国外生的,她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他却不知好歹,不学好,小时候就跟一帮小混混混在一起,长大后,回了许家得了势就不认她这个亲娘,还把她扫地出门,云云云云。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瞬间,众说纷纭,连带着hs的股价都跌了不少。股价起落,是常有之事,也属于正常现象,但是在这种风口浪尖时,自然会被有心人用来大做文章。

    连hs内部高层都惊动了,召开了无数次董事会,以谢涵为首的一帮人都反对许柏庭。

    谢涵更是给她打来电话,明里暗里,用投资威胁,又用利益蛊惑,让她和许柏庭离婚。

    话说得无比冠冕堂皇。

    容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轻笑:“离婚?然后呢,谢总?给您当情妇吗?哦,这样说也许不大好听,那我换个说辞——‘女朋友’,毕竟,您还没结婚是吧?”

    “我谢谢您了,谢总。不过,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谢谢您,我现在被猪油蒙住的心算是清醒了。”

    ……

    接下来那些,容嘉没有过多关注,只是最近一直心神不宁。

    她请了几天的假,跟外界断了联系。这几天,一直呆在家里,直到半个多月后,周找她一块儿出去。

    工作日,街上行人寥寥,不大热闹的样子。

    “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两个冰淇淋。”周拍拍肩膀,让她在花坛边坐下。

    容嘉点点头,百无聊赖地朝四周望去。

    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欢声笑语不断。就算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光看他们脸上的笑容就清楚了。

    此情此景,倒更是衬托得她内心凄凉。

    不过,有人比她更加惨淡。她的目光停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把他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了黑漆漆的路缘石上。

    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站在那儿格外安静,瞧着比以前还要清瘦些。

    大冷的天,居然只穿了一件毛衣和一件派克大衣。

    这个人怎么这样?

    犹豫中,她还是站起来,快步跑到他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胳膊:“许柏庭,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笑嘻嘻的,似乎极力想要把温暖传递给他的样子,但是,在他冷静淡漠的注视下,笑容渐渐难以为继,反倒有些傻缺的感觉了。

    她捧了捧脸,垂下头,心里想,她戴着这么厚厚的手套,十根手指还那么冷,他呢?手套都不戴,分明冻得都发红发僵了。

    可他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网上、新闻里、董事会上,那些人对他横加指责、攻讦、为难,添油加醋的责难,他也不辩解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酸得说不上话。

    老半晌,她伸出手去。

    有雪花落在她的掌心里,清晰的形状,但很快就消融了。

    她落寞地垂下头:“我是不是很傻?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你?被谢涵那种小人左右。”

    “我也是小人。”他终于开口,还笑了一下,“但我不会害你。他呢?你现在看明白了吗?我觉得,我比他至少还光明磊落些。”

    容嘉哑然。

    但是,她不是不相信他,是人心总是猜疑。

    ……

    许柏庭虽然被舆论和形势所迫,收敛锋芒,到底多年经营,加上持有hs集团54%的股份,谢涵和董事会也无法撼动他的位置。

    他联合侯明朝得势后,首当其冲的就是容家。

    首先,是南岛的开发项目被搁浅。

    那是容静霆和hs两年前洽谈的一个项目,是他这些年掌权容家后,拿下的最大一个项目,前期投入就过了百亿,因为后续资金不足,搁过半年。

    后来,容家和许柏庭联姻,有了强有力的资金后盾,另转让了42%的股份给南岛政府,再由许柏庭牵线、联合了几个资金雄厚的华侨才继续开展下去。

    这个项目非同小可,资金投入大,周期又长,是个前期投入大收益后期才逐渐发力的项目。要换了一般人,根本吃不下也坚持不下去。

    果然,伴随着高风险,收益也非常可观,这些年已经开始强力回笼。

    可在这个即将盈利的节骨眼上,出了这档子事。

    容嘉这日回老家,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了容静霆的声音:“谢总这是打算撕破脸皮,不给我们活路了?怎么说,我也是个半个长辈吧,从小看着你长大的。真打算以后不见面了?”

    谢涵笑道:“容叔,您说的哪里话,商场如战场,指定什么样的策略、发展方向,那是公司众多董事们共同商讨出来的结果,哪里是我一个人能左右的?”

    容静霆哼了一声,笑而不语,抿了口茶。

    但是,搁在膝盖上的手却暗暗使力,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他也是个老江湖,什么时候落到过这步境地?

    半晌,容静霆道:“说吧,有什么条件你才会收手?”虽然愤怒,但谈判还得继续。毕竟,容家一大家子人都靠他撑着。

    他要是倒了,容家也就败了。

    关键时候,他倒不会意气用事。

    “这么确定?”谢涵冁然,“您就没想过,我这趟过来就是为了羞辱你的吗?”

    容静霆反问他:“谢总有这么无聊的吗?”

    谢涵笑了,拍了拍膝盖站起来:“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就一句,把容嘉嫁给我。”

    容静霆愣住,然后深深地皱起了眉:“谢总糊涂了吧?我家容丫头早就许给你们hs的许总了。”

    然后又笑了一下,微哂,“当然了,你要能让他们离婚,我也没意见。”

    谢涵也不生气:“就是不能让他们离婚,这趟过来,才专程让您帮帮忙,出出主意啊。”

    容静霆噤声了,此刻,心里就四个字——厚颜无耻。

    这是明晃晃赤果果的威胁呢。

    言下之意也很明白了,要是他不能想办法让容嘉和许柏庭离婚嫁给他,他就让容嘉完蛋。

    到底是世家豪门,容静霆虽然势利眼,也没到那一步:“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老张,送客。”

    谢涵笑着离开。

    于是,和安静站在玄关口聆听他们对话的容嘉对上,他脚步一顿,看着她:“你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容嘉说,“看了一出绝妙的大戏。”

    谢涵说:“你别笑话我,我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吗?”

    容嘉噗嗤一声笑了,拿眼角的余光瞥他:“你可别说‘喜欢’这个词了,谢涵,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羞辱她威逼她的吗?你就是不甘心,占有欲作祟,你压根不是喜欢我。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嫁给你,你可真是让我恶心!”

    谢涵的脸色终于变了,不阴不阳地笑了笑:“好啊,那咱们就走着瞧。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不服是吗?我就把你的骨头一块块敲碎了!”

    第066章秘密

    俗话说得好,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用来形容现在的容家挺好的,用来形容现在的容嘉也挺应景。往日里称兄道妹的哥们姐妹,现下里一个个都不上门了。

    好在容嘉看得通透,压根不在意,至少,还有周、温梨这几个知心朋友。

    不过,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最近挺低调的,不是待在工作室工作就是一个人待在单身公寓里。

    骆闻端着现磨的咖啡从外面进来,敲了敲她半开的房门。

    容嘉回头,看到是他,疲惫凝重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是你啊。怎么不跟周一块儿去熟悉环境?”

    骆闻说:“我来报道,得先来见你。”

    他的脸色也不好,连着好几日的阴霾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骆闻离开尔嘉传媒跳槽到容嘉的公司,是背负着极大的压力的。首先,当初他签的是十年约,还有五年才到期。

    他虽然已经是准一线了,这些年赚的一直很少,□□成都给了经纪公司。尔嘉传媒是业内出了名的压榨艺人,他的经纪人罗凯更是其中佼佼者,还老让他去陪酒。

    他也是想了很久才作出这个决定的。

    罗凯第一时间就起诉了他,还有组织地黑他,先是放了一波他高中就辍学的黑料,然后,网上出来个叫刘欣的,自称他的高中女同学,说曾经被他猥亵,所以学校才劝退了他。

    那段时间,他几乎是全网黑,一个人待在公寓里差点得抑郁症。

    要不是容嘉帮他澄清,摆脱罗凯,他根本没有现在的好日子。

    原来,刘欣追求他不成构陷他,因为刘父是学校的董事,学校才选择包庇。骆闻也因此辍学,一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

    后来他在送外卖时遇到罗凯,罗凯就游说他进入这个圈子,说赚钱容易,他这样的底子肯定能大红大紫,他就这么被忽悠进去了。

    结果,红是小红了一把,但赚的钱都进了公司腰包,他又不会为自己打算,到手的钱跟普通白领没什么两样。

    所以,他特别佩服容嘉,虽然没比他大多少,应变能力却比他强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只是,听说她家里出了事。

    看她的脸色,倒是看不出什么。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有话就直说吧。”容嘉道。

    骆闻犹豫了很久:“外面说你跟谢总有些龃龉,他……”

    容嘉皱起眉:“什么风言风语,都传到你耳朵里了?”这时她把笔搁下,拿出手机拨电话,“骆闻,你先出去。”

    骆闻张了张嘴巴,见她要忙,到底还是离开。

    他一离开,容嘉就把电话给挂了回去。

    “砰”一声,显露跟平淡表情截然不同的暴怒。

    她跟谢涵,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容家也是。

    从某些方面来讲,她跟她大伯是同一种人,看着圆滑世故,实则高傲自负,宁折不弯。让他们因为这种龌龊事跟谢涵低头,是根本不可能的。

    容家虽然势弱,倒也不像外界传的那样一蹶不振,顶多是被频频打压,收敛锋芒暂避风头而已。

    晚上家宴,容嘉正好有个case,去得晚了点。到了里面,发现圆桌上坐满了人,已经来迟了。

    她弯下腰,飞快去脱鞋子。

    但是,这种事情就是你越急它越是跟你作对。她使劲了浑身解数,那鞋带反而打了个死结,气得她直接踢了鞋子。

    鞋子在地板上滚出半米远,被一双黑皮鞋抵住。

    然后,被鞋子的主人拾起。

    顺着笔直的西装裤,容嘉抬头往上,然后,看到了一张久违的俊脸。她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望着他说不出话。

    她只能眨巴了一下眼睛,尴尬地笑了笑:“好巧啊。”

    许柏庭不说话,没有为她寥解尴尬的打算。

    容嘉就更尴尬了,伸手去要自己的鞋子:“我还是自己来吧……”

    他哂了一声,低头利落地解开了扣子,然后,才把鞋子郑重地递还给她:“看到我有这么意外?毕竟我们也没离婚,是不?”

    他不说倒罢了,一说,她反而更加窘迫。

    这边僵持着,宴会厅里,容静霆已经喊他们过去了。容嘉连忙扬起声音应了声,朝那边过去。

    许柏庭却拉住了她的手。

    容嘉冷不防被拽回身,不由露出愠色:“你干什么?”

    “一起过去。”

    容嘉怔了怔,人已经被他拽了过去。

    一开始是满满当当一堆人吃,亲戚朋友都在,大家闲聊着家常,后来送走客人,只剩下了容静霆、温敏和他们四人。

    容静霆搁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你们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千万颗别为了些不知所谓的人闹得不开心。我知道你们都有自己的主见,不愿意低头,但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什么面子啊格调啊,都是虚的。有什么不能敞开来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容嘉垂着头:“您多虑了。”

    许柏庭说:“等我处理完谢涵的事情吧。”说到这里一顿,看向容嘉,“处理完外面的事情,我再跟容嘉讨论我们的事情。”

    语气心平气和,似乎没有任何龃龉。

    容嘉却觉得他语气冰寒,冻得人像待在窗外的冰天雪地里。

    他要讨论什么?

    容嘉看向他。

    ……

    晚上下了一场暴雨。

    容嘉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淅淅沥沥。虽然是关着窗子,却仿佛能通过冰冷的玻璃,感受到那种侵入骨髓的寒意。

    她抱紧了胳膊。

    许柏庭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碗姜茶:“喝点吧,驱寒。”

    容嘉没回头:“我很好。”

    许柏庭径直过来,用小勺子给她舀了一小碗:“听张妈说你病了。”

    容嘉说:“我没病。”

    许柏庭没有勉强,端着那碗,静静站在她身边,陪她看着窗外不断线的雨。过了好久,她终于没他那么好的耐心,愤恨地回过头。

    “你这个人,真的是……”

    他到这时候倒是笑了一下,抬起眸子看着她,眼中有明亮的神采:“容嘉,你知道吗?你最不应该的就是跟我比耐心。”

    容嘉望着他。

    其实他瘦了,尽管神色依然漠然而镇定,脸上的风霜却是不假的。就像这几天,她头发也白了几根一样。

    “你没睡好吗?都有黑眼圈了。”她状似轻松地笑了一下,想活跃一下气氛。

    谁知,他眉梢都没动一下,依然冷漠地望着她。

    容嘉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看到她如此出糗,他才笑了一下:“你也不见得容光焕发啊。”

    “你这个人,真的是……”

    对视一眼,两人反而都笑出声来。

    后来聊到这些日子的生活,坦然了不少,说的十句里也有九句实话了。真的,好不好都在脸上,谁还不知道谁了?

    在最熟悉的人面前撒谎,强装镇定,是最愚蠢的。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

    许柏庭拖住她的背脊,握住了她的手。容嘉微微一颤,闭上眼睛,他的吻就这样安静地落在她的额头上。

    轻柔地像羽毛,也像沐浴在午后暖阳的照耀下。

    许柏庭说:“我不会放过谢涵,也不会放过侯明朝和许岚山。”

    容嘉愣住,抬起头来。

    他对付谢涵和侯明朝,在情理中,但是许岚山……

    “你想说什么?”

    “她到底是我母亲,还是——担心我被人诟病?”

    “我忍耐到现在,已经忍无可忍。”

    容嘉不能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

    心情复杂。

    ……

    之后几日,容嘉一直待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对外界的风起云涌和你来我往的争斗,没有参与,也没有过多关注。

    只从周和几个同事的嘴里,零星听到这一场hs权力角逐的旷世争夺战。

    在网上查询时,关于谢涵和侯明朝的听闻更是铺天盖地,记者洋洋洒洒,文采斐然,关于两人偷税漏税、走私、乃至杀人放火的新闻都出来了。

    是真是假,暂且不说,博足了眼球却是真的。

    她浏览过一些不相干的画面,停在一个角落的标题上——

    “hs总裁许柏庭生母许岚山原是外围□□,许柏庭生父不详,并非肖问。”

    附属的还有一个小标题——

    “hs总裁许柏庭生母多年来患有精神疾病,目前已被送往精神病院。”

    容嘉心里暗涌流动,不知作何感想,连忙点开。

    网页就变成了找不到服务器。

    换了几个浏览器,依旧如此。

    这似乎是为莫如深的事情。在她打不开网页的半个小时后,连新闻的大标题都被撤下了,像是尘封到地里的秘密,不再有人提及。

    或者,是有人不想被提及。

    容嘉默然。

    心里酸涩。

    那时一连串的事情接踵而至,脑子混沌,迷蒙惘然,如今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许柏庭那样要强高傲的人,怎么能揭开自己的伤疤让别人知道呢?

    他向来是不屑于解释的。

    对他而言,也许生父是杀人犯还是嫖客,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不光彩的。说了,也不见得在她这里能加点印象分。

    容嘉关掉电脑,拿着一杯水到阳台上喝。

    天气渐渐和暖,阳春三月,空气里也没有了料峭刺骨的寒意。

    北京的春天,向来是热闹的。

    隔壁照相馆的鹦鹉更能吃了,街道上的行人也是熙熙攘攘、交头接耳的,似乎有说不完的趣事。

    吃完燕窝,许柏庭的电话从洛杉矶打过来。

    容嘉接通,笑着说:“你几点的飞机?”

    他也在那头笑,语气温柔:“晚上7点到,不用等我,我让老江来接你。”

    “好。”

    “天气暖了,冷热交替,注意身体。”

    “好。”

    “出门记得戴口罩,我看新闻,北京这几天的沙尘很严重。”

    “好。”

    “还有……”

    她笑出来。

    许柏庭:“你笑什么?”

    她忙收住笑:“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吧,什么时候该改叫你‘祥林叔’了。”

    “好啊,你个小滑头……”

    ……

    他笑着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低头收拾了一下文件,递给魏洵:“交给李特助,去打印两份。”

    魏洵迟疑地接过来,看着他,欲言又止:“……真的要骗夫人一辈子吗?”

    许柏庭没说话,拄着头,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手里的钢笔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

    半晌——

    “不开心的事情,何必让她知道呢。现在这样,不好吗?”

    魏洵望着他,隐约看到他眸中有闪烁的光,到底是把心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所以,宁愿让她觉得你是低到尘埃里的,也不愿意让她知道你跟肖问有任何瓜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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