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御史大夫和李元帆协助，穆兰玥将朝政处理得很好，并撤掉了国师一职。

    因为明宴前不久肆意杀人一事，破坏了他在百姓心中神明的形象，所以只是一小部分人有异议，但很快就因穆兰玥减免税收，闭上了嘴。

    大楚，自此再无国师。

    而明宴遣散了府内的仆人，只留下卓轩，照顾着后院饲养的白狼。

    他则来到京郊的寺庙，带发修行，为太后祈福，为自己赎罪。

    每日天未亮，曾经不必跪任何人的明宴，现在会从国师府，三步一叩地，走到寺庙。

    不顾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明宴虔诚地朝着远方跪下，双手合十，重重的磕在地上。

    任由衣衫沾满尘土，额头血肉模糊。

    他只求，今生债，来世能偿还。

    春去冬来，岁月如梭，明宴就这样坚持了五年。

    昔日的白狼幼崽，也年岁已高，每天就趴在少女的坟边，寸步不离。

    明宴而立之年时，白狼自然死亡。

    他将白狼，葬在了院子里。

    墓碑刻着少女给它取的名字——旺财。

    明宴一如往常，跪在少女的坟前。

    长久以来郁结于心，再加上几年前不停的试毒，他的身体已经不行。

    感觉到生命的流逝，明宴拿出袖中的匕首，缓缓地划在了那张俊雅的脸庞上。

    鲜血流淌，他却笑了起来：“臣无颜见您，所以自毁容貌。”

    “这样臣去了下面，太后认不出臣，臣就可以，偷偷地看着您了。”

    这几年，他白日诵经，夜里占卜。

    那句镜中花，水中月，他终于明白是何意——他与太后的缘，不过是虚空一场，都是幻象罢了。

    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去死，便日日等着，这具身体油尽灯枯。

    好在，他不用再撑下去了。

    明宴无力的倒在地上，脸上交织着狰狞的伤口，还在往外涌动着鲜血，眼里却满是温柔的，望着少女的墓碑。

    太后，臣想您了。

    日落西山。

    卓轩来到主院送饭，便看到明宴毫无声息地躺在地上，垂落的手中，攥着一张纸。

    纸上写着两行字，一行字被划掉了，大概能看清楚是——

    而完整的那一行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