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马氏商会的势力与对朝堂内部的渗透，他们肯定已经得到云州有变的信息，而从他们过往做生意的尿性，也绝无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将立场转到维护普通人的利益上。

    所以，用行政干预的手段行不通，命令也不好下达，即使下达了类似命令，也难以执行，除非经过血与火的较量，将那帮子人全给扬了，重新建立供应系统，再由站在百姓立场的机构掌握。

    只是，现在新继位的皇帝陛下在经济上靠的就是马氏商会这样的团体，甚至还给了他们皇商头衔，连中央储备银行也是由马家的人出面掌控，想要上硬的，只怕是痴心妄想。

    一顿分析过后，肖白泄气了。

    这个世界，对普通人太残忍，特别是抗风险能力最小的那部分，包括但不限于刘老根父女，小兰一家，可怜的悲催写手萝卜好好吃，以及云州官道上见到的山民，听到的“芦柴棒”，逃荒的灾民，还有城外星罗棋布的大小城寨里的住户……

    当然，凭着际遇，肖白可以护佑他认识的人不至于以后挨饿，但还有更多他不认识的人，他们今后的遭遇，不敢想象。

    兴，百姓苦。

    亡，百姓更苦。

    处于大变革时代，乱世之中，终将有很多无辜的人悄无声息逝去，最后化成一个不甚明了的隐约数字，被记载在后世史书中。

    “唉……没劲。”他叹了口气。

    “是挺没劲的。”佳琪依然附和。

    “肖白先生，佳琪小姐，你们这种悲天悯人的精神我很钦佩，不过现在不是哀怨叹气的时候，也于事无补，况且说实话，我并不能与你们共情。”

    看着二人叹气，一副精神萎靡，很受打击的样子，安妮.海瑟薇忽然掩嘴轻笑，接着温声劝慰，只是弄得肖白瞪起眼睛，差点跳过来捶她。

    “安妮老板，你好冷血。”

    “安妮小姐，你这样令我好伤心。”

    “二位，你们的说法我能理解，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们，我是群星联邦公民，我是昂撒利安人，我们以商业立国，以贸易强大，我们没有悲天悯人的传统，我们崇尚丛林法则。”

    安妮抓起放在桌上的骨玉权杖，一边把玩，一边解释。

    “安妮老板，你们没文化。”

    “安妮小姐，你们的道德底线不高。”

    “二位，你们说得很对，我们群星联邦存在的历史太短，确实还没有积累出优秀的文化传统，而且我们在国与国的交往中，奉行零和博弈思维，所以从整体上看，我们的统治阶层确实道德水平不高，甚至可以说，我们的统治阶层根本没有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