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圳询问严嵩、徐阶生意如何。二人不敢隐瞒——因为瞒也瞒不住。

    严嵩答道：“臣在番禺的瓷器行，一年大约能赚西洋人二十万两银子。”

    徐阶道：“臣在华亭老家的丝绸行，一年大约能赚个十五多万两银子。”

    朱载圳随口说道：“一年一二十万两银子，二位阁老养老应该够了吧？”

    严嵩和徐阶对视了一眼。

    严嵩道：“太子，臣和子升准备在您登基前辞去一切官职，告老还乡。臣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也打算辞去工部尚书，归隐田园。”

    朱载圳道：“二位阁老，实不相瞒。我制订了一份新的内阁名单。上面的确没有你们的名字。

    不过，你们不能请辞。我需要你们跟我唱一出双簧。”

    说完朱载圳拿出了摊丁入亩的政略折子，递给二人传看。

    严、徐看完。朱载圳问：“二位对我的这条新政有何看法？”

    严嵩实话实说：“下面的官员和士绅一定会变着花样抵制。”

    徐阶附和：“对于地方官和士绅们来说，摊丁入亩比一条鞭法更伤及他们的利益。若朝廷施行这条新政，下面一定抵制。”

    朱载圳道：“所以我需要你们跟我唱一出双簧。

    一直到我登基之前，你们二位继续担任内阁首辅、次辅。

    登基当天，我会发出第一道圣旨——摊丁入亩。

    你们二位要上折子反对！甚至带领你们的门生故旧跑到宫里跪谏。

    我会装出勃然大怒的样子，罢免你们的一切官职。

    这叫罢辅臣敬地方官！我要向天下官员表明一个态度。若有人反对摊丁入目，就算是内阁首辅、次辅我也照免不误。”

    严嵩和徐阶是在官场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立马心领神会。

    严嵩道：“太子高见。我们即便是离开，也要离开的有价值。用我们的离开，为朝廷推行新政尽最后一份力。”

    徐阶道：“太子放心，我们一定跟您唱好这出双簧。”

    这两个老家伙都是大明朝数一数二的影帝。在政坛谢幕之前，陪朱载圳唱好一出双簧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