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被困在幽冥土中的人正是灵皇。

    那位天资惊艳，空灵明动，宛若玄女般的女子。

    看着故人的模样，人皇心中百感交集。

    “我救你出来！”

    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就要提着帝器，杀尽幽冥土，斩断诡异力量。

    轰隆！

    下一刻，幽冥土震动。

    土浪冲天，凝聚成一道挺秀的身躯。

    ——灵皇！

    人皇怔怔发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你……”

    灵皇脸上露出一抹凄艳:“我走不了了，我的身体早已与这片秘土融为一体。”

    “我不知后面会发生什么，也许……我会沉寂吧。姜白衣，答应我，将来我的身体出来作乱，杀了它！”xinkanδんu.

    人皇，原本姜玄，字白衣。

    人皇如被五雷轰顶，表情僵固，脑海一片空白。

    灵皇，她怎会变成这个模样。

    化身幽冥土！

    鏖战数十年，竟是这个结局。

    为什么，为什么。

    人皇握帝器的手剧烈颤抖，良久，他说道:“我不会杀你，永远不会！”

    突然，他想到什么:“对了，叶青的混沌神功。”

    人皇眼睛一亮，叶青的功法连灭道河的力量都能吸收，想必幽冥土的力量也不在话下。

    只要灵皇摆脱这种诡异力量，自己就能帮她恢复过来。

    “我这就去帮你要来。”

    人皇说。

    叶青？那个小家伙也来了么。灵皇冰冷了数十年的眼眸，罕见的露出一丝不可查觉的笑意。

    紧接着，她阻止人皇:“不！”

    人皇脚步一顿，回身看她，陷入沉思。

    良久后，他沉声问道:“你自愿化为幽冥土？为什么！”

    她本如月光般圣洁，美貌无双，为何甘愿化作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人皇百思不得其解。

    灵皇摇了摇下唇，知道瞒不过心智过人的姜白衣，于是点头承认下来。

    泥土化作的身躯，竟是流下两行泪水。

    “为什么！”

    人皇忽然咆哮，双目涌现血丝。

    他不能理解。

    他们并肩作战那么多年，长生武帝死了，柳乾死了，那个化作帝器的少女娇娇死了，许多帝器都打爆了。

    终于战胜强敌，熬了过来，灵皇却变成这个样子。

    他实在难受。

    幽冥土发光，灵皇凝聚的泥土身躯亦有了光泽，光滑细腻，仿佛重新化作了血肉之躯，吹弹可破。

    绝世容颜再现人间。

    她眼睛红肿，深呼吸，看向姜玄，露出一缕灿烂的笑容，然后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你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再见！”

    灵皇道，保持微笑。

    人皇气急，明明有机会脱困，她却放弃了，甘愿沉沦幽冥之中。

    究竟为什么。

    但他也知道灵皇的性格，平日里看似慵懒，玩世不恭，偶尔‘疯疯癫癫’，无理取闹，可实际上她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人皇抬手，一片金光浮现而出，每一道都在灵活地游动着，最终交织成一篇经文。

    “我的剑，永远不会刺向自己人。”

    “除非……你杀了我。”

    他对灵皇说，飘然离去。

    背后，是他留给灵皇的通篇《人皇经》。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希望对其有帮助。

    看着人皇远去的背影，灵皇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此后，再未有过。

    这是她最后一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