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金陵的不少地方。
    被神秘人招揽的人，或是当地破落的勋贵，或是此次被抄家的豪族，还有一些心学的门人弟子。
    其中，也包括了钱牧斋！
    “人间圣道，并非心学一家！”
    “只要你成功踏入半圣，哪怕世间毁谤再多，又能如何呢？你依旧高高在上，家族繁衍，福祚绵长！”
    “而你要做的不过是抛弃心学，随我前往关外罢了。”
    “难道你愿意留在这里，继续看着那杨林，作威作福，一步步成就半圣，享用本属于你的女人？”
    “你的命数，我已经让你看了，柳如是本就该属于你的……”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
    “大明，气数尽了……”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这声音一句句敲打在了钱牧斋的心上。
    “近来头皮的确有些痒……”
    他的脸色不断变化，手在头上一抹，竟是自行剃发，随后将长辫束起，拜倒在地：“看来这乃天数！我愿随大人出关。”
    “时间会证明，你的选择不会错的！”
    那人影一笑，朝着钱牧斋一挥手，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嗯？”
    就在钱牧斋消失的瞬间，远在钦差行辕里的杨凡却猛地转头看向这个方向。
    他留在对方身上的一丝印记，消散了！
    虽然他为了斩断柳如是的因果，暂时放过了钱牧斋，可不代表着他真的会忽视此人的存在。
    上辈子，此人可是有名的贰臣。
    杨凡留着此人，却是打算观察对方的命数变化，然后进一步领悟宿命通！
    唰！
    杨凡心念一动，以“神足通”瞬间出现在了钱牧斋消失的地方。
    他目光在这里一扫，就有了发现。
    地上，有不少剃掉的头发！
    杨凡眯着眼睛，脸色却忍不住微微一变。
    “宿命如洪流，看来，哪怕枝节改变，大势依旧难违吗？”
    “这个钱牧斋竟真的剃发了！”
    “虽然时间点不同，可无疑说明了某些问题！”
    杨凡知道，自己不可能以上辈子的印象来看待此界的未来，可宿命洪流的推进却让他本能的有种不安。
    好在，他的实力较之以往，大有进步。
    五关五天人，全部修持到了顶点，再加上体内的诸多神通，此刻的他，与真正的神藏境界，只差一次蜕变。
    神藏境的晋升，基本是以一道圆满神通交织体内，化为秩序神链，洗礼身躯，成就非人之躯！
    而这一道神通，自然也将化为神藏的根基！
    也就是神藏之起点！
    虽然后期可以改变，并且添加其他神通作为根基。
    可是伴随着晋升神藏，身躯蜕变，再想要这么做，无疑是一件困难无比的事情，几乎相当于重修一场！
    鉴于此，杨凡自然生出一个野望。
    那就是以肉身的五道圆满的五帝大神通晋升！
    到时候，以五道五帝大神通作为根基，彻底踏入神藏境界，如此进行蜕变，无疑会获得更大好处。
    甚至可以将之彻底纳入本命神通！
    而且，还能够一步摘下那道武道神藏，直接晋升二元神藏境界。
    相比之下，一旦提前晋升神藏，身体提前蜕变，再想要将神通炼入身躯，无疑要比天人时期艰难太多。
    就如杨凡在海上猎杀的安北寿。
    虽然摘下了神藏，可是，根基太浅，一旦本命神通被克制，他几乎根本奈何不得杨凡半分，最后被杨凡直接斩杀！
    若是对方擅长的不是水行之力，而是其他神通力量，杨凡恐怕只能维持不败，想要击败，甚至击杀对方，将会极为艰难。
    神藏级别的对垒，更在于根基身后，肉身之力虽强，但多是承载和容纳神通。
    当然，杨凡是一个例外。
    五关彻底修持到顶点，一旦渡过天人五衰，登入神藏，恐怕单凭纯粹肉身之力，就可撕裂普通神藏高手的神域！
    不过，杨凡自然不会满足这样。
    “小孩子才做选择，而我，自然全都要！”
    他不仅要把肉身神通修满，如果可能的话，他也希望趁机收集齐佛门的神通！
    毕竟，佛门的六神通，他也只还差两道罢了！
    至于文道修行……
    他有种预感，秦淮八艳就是契机！
    一旦她们全部成就大儒，那就是他突破文宗，晋升大贤的时刻，到时候，半圣之路或许就在眼前！
    当然，他目前最紧要的却是渡五衰劫！
    其他都可以往后放。
    杨凡扫了眼钱牧斋留下来的痕迹，知道对方依旧走远，也就不再理会，身形一闪，直接离去。
    回返钦差行辕。
    杨凡顺带绕了一圈到张太岳那边。
    “嗯？怎么有个熟悉的气息？”
    他脚步一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小院，在一次不经意的回眸当中，以宿命通扫了一眼那座小院。
    张太岳和戚元敬并不在这里，而一个熟悉的气息却映入杨凡的眼底。
    陆持！
    他亲爱的山长，竟然又出现在了这里！
    “……”
    杨凡眼眸一闪，感受到对方略显虚弱的气息，忍不住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山长啊山长，你别是又被人吊起来抽鞭子了吧？”
    “罢了，山长，我来救你了！”
    他身影一闪，悄无声息没入小院。
    一来到小院里，他就察觉到一丝异常。
    陆持的气息隐隐有些不对。
    他的气息时而高，时而低，似乎体内在经历某种蜕变一般。
    杨凡微微皱眉。
    缓缓靠近陆持所在的房间，戳破窗户纸，只见屋里的房梁上果然吊着一个人影，不过此时，那道人影的周围却显出惊人的异象。
    一道道璀璨的金色化作秩序神链，缠绕在陆持的身上。
    彼此交织，聚拢。
    好似诸多零散的零件要彻底组合到一起，形成一座神藏！
    “要摘取神藏了？”
    杨凡也是一惊。
    他没想到自己能够看到这样一幕，知道此事极为难得，立马聚精会神的旁观起来。
    嗡嗡嗡。
    “巧取豪夺”、“点子扎手，风紧扯呼”、“灯下黑”、“洞若观火”、“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盗亦无道”、“掘地九尺”……
    “嘶！”
    杨凡感受到那一道道神通，也不得不佩服陆持的天赋！
    这才多久，对方这神通竟有了这么多！
    难怪要摘取神藏了！
    也不知道对方会摘取什么神藏……
    杨凡竟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