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顾遇之也在医生的安抚下睡去，并不自觉地放开了她的手。

    “陆小姐，方便的话，我们去外面聊一聊。”医生轻声说。

    陆熙宁颔首。

    医生将她带了出去，门被轻轻关上。

    医生也没有急着开口，反而等她消化接收到的信息。

    “他什么时候开始看医生的？”须臾，陆熙宁开口问。

    “大概四年前吧。”医生回答。

    陆熙宁意外。

    四年前，那时正是她与靳少珩闹得最凶的时候，

    医生看了她一眼，道:“我记得他第一次找上我，是说怕有一天会控制不住伤害你。”

    是了，顾遇之的所有情绪皆是围绕陆熙宁，对靳少珩只有恨、只有嫉妒，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去缓解这种情绪。

    陆熙宁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医生叹了口气，道:“顾先生，你看他已成熟，运筹帷幄，其实他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他被困在小时候，而你是他唯一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显然是站在顾遇之这边的，言下之意，可能是希望她能帮顾遇之吧。

    “所以这到底是爱，还仅仅只是执念？”陆熙宁却问。

    “或许等你眼睛好了，看到这里的一切就会得到答案。”医生道。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等待。

    时间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顾遇之才醒过来。似是笃定了陆熙宁跑不掉，所以走出来的模样很从容、平淡。

    那感觉好像这只是两人一次普通出行，而她只是作为朋友来陪他看病。

    “无聊了吧？”顾遇之问。

    如果陆熙宁看得见，他必然是以往那样温润如玉的模样。

    这样的一个人，谁能相信他小时候有过那样的遭遇，又有严重的心理病呢？

    其实幼儿园的事，陆熙宁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只

    是后来偶尔听爸爸说过一次，说她是个小勇士，而顾遇之从来没有跟他提过。

    “走吧。”陆熙宁的思绪被打断，顾遇之搀着她的手臂离开。

    尽管刚刚进入过他的内心世界，陆熙宁仍是不安的，毕竟自己看不见，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顾遇之带她离开后，也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带她到处走了走。

    偶尔会听到说话的声音，但一切显得还是过于安静，以至于她根本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欢迎光临！”

    陆熙宁被他领进一个门里，门口传来电子音。

    由此可猜测是个小商店之类的，空间有些小，她稍微挪一挪，便能碰到货架。

    顾遇之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耳边传来类似于塑料包装的声响，像是他在挑拣什么，最后将什么别在了她的头上。

    陆熙宁抬手摸了摸，分辨出是个发卡，而且是带珍珠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