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妃昨日，何曾出过门？

    花以禅见状，几乎要将娇唇咬出血:“祖母！”

    哀婉凄绝的哭腔，让老太太回神。

    但，不就是装可怜吗？楚斐然也会！

    门框前，她娇弱扶额，摇摇欲坠:“祖母，我如今体弱，就算能够逃过守卫，又如何在森严守卫之中，将人丢进听风阁，且不被察觉呢？妾身真的是被冤枉的～”

    “她定然是用了迷药！”花以禅用力地抓着老太太的马面裙，恨得声音发抖。

    楚斐然掩面痛哭:“妹妹若是真不相信，我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迷心散是她独门研制的秘方，最大的特点就是消散后难觅踪迹，便是连她本人查探起来都多有困难。

    在所有人眼中，他们都只是莫名陷入昏睡，找不到半点踪迹！

    以花以禅医术，若能探出蛛丝马迹，她便把名字倒过来写！

    哭着哭着，她话锋一转:“可是，谁不知妹妹乃是用药好手，房中下人亦多有人才，我何德何能，何来如此厉害的迷药？”

    一句话，问住了所有人。

    是啊，王妃要用什么手段，才能够把人丢到侧妃房中呢？

    若是能查到，花以禅便不应该是在哭着指控，而应该气势汹汹拿人去了！

    花以禅瞠目结舌，猛地想起上回私通事件时，楚斐然身上的异常，若非楚斐然通药理，焉能从迷药中脱身？

    原来，她早已中套，只是不自知！

    她头一回尝到悲愤难言的滋味:“姐姐，好，你真是好手段！不对，你定然也通药理，我派人去清幽轩放迷药时，那些人明明说已经成功——”

    可话说一半，却戛然而止。

    老太太看向身旁下人，叹气:“好了，老身累了，回吧。”

    花以禅死死抓着那缠枝花鸟马面，光滑的缎料却怎么也无法被握住。

    她怔怔撑在地上，泪流不止，明白自己再次中计，这一回，被激怒的她，竟直接说出了上次私通事件的真相。

    她亲自指使外男玷污楚斐然

    清白，又哪来的脸怪罪对方以同样的手段反击？

    “不，祖母，你听我解释……”苍白无力的话语湮没在口中。

    四下静默，无人敢言，无人敢信。

    若是她并非私通事件主使，老太太就算心中再不情愿，也不能不帮她。

    哪怕是外人指认，老太太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她面子，护着她。

    可是，如今这真相，乃是由她亲口说出的。

    “妹妹，没想到上次竟然真是你害得我。”楚斐然见好就收，扶着门装晕，还不忘学着花以禅的样，绿茶几句。

    心，寸寸变冷，花以禅甩开下人，自己站了起来。

    娇嫩手掌无意间碰到地上的碎瓷片，血流不止，那是她过往顺风顺水人生中，从未尝过的钻心痛楚。

    “从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女，现在才明白，往常屡战屡胜，或许并不是因为我心计如何过人，而是因为家世出众。”花以禅喃喃着，拭去干涸的眼泪。

    掌心血迹，让苍白的脸染上一抹血色，她的眸光彻底冷静:“楚斐然，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