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司鄞难得没有拆穿她，而是写了标签让她贴上。
    至此一个流程就完成了。
    小山神就又忘了原先的尴尬了。
    她骄傲又得意：“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吧？！”
    兴致勃勃的催促着他赶紧收拾好往下一个区域而去。
    韩司鄞不由露出一丝无奈来。
    其实采集样本是非常无趣又累的活，不少专门学这个的人，听到要去采集样本，都会哀嚎一声。
    她倒好，走了半天了，路上不但没喊过一声累，甚至还能抽空给韩司鄞介绍林里的植物。
    让原本想稍微歇息一下的韩司鄞都不免质疑起自己是不是太过娇气了。
    而随着区域的变动，很快两人就越来越深入了。
    韩司鄞发现即便是到了深林处，这里依旧没多少动物的活动痕迹。
    他猜测，或许是因为土壤的污染，这片林子已经不适合动物生存了。
    一些或许在之前就走了，一些或许已经死了。
    这个猜测得到了顾若娇的认证。
    “它们留下来的话会活不久的。”
    早在土壤被污染，不少动物开始死亡后，作为山神的原身就开始驱赶动物们离开。
    如今这座山里，大型动物已经不存在了，唯有少数像昆虫蛇以及野猪之类的动物还勉强能够生存。
    可一旦她消亡，包括这座山在内的所有生灵都会跟着死去。
    这也是原身到了最后一刻仍无法释怀的缘故，也是她来到这里的原因。
    听到她的话，韩司鄞沉默了良久。
    “你恨人类吗？”
    这个问题顾若娇还真没想过。
    她不是原身，不知道原身到底恨不恨。
    但如果她是真正的山神，她应该是会恨的吧。
    明明人类才是后来者，却为了自己的私欲，不管这里的生灵，将他们的恶倾倒在它们身上，迫使它们为了生存不得不离开。
    不过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的，有坏人自然就有好人。
    只是对于当时的原身以及这座山的生灵们来说，正义来的太晚了。
    所以她摇了摇头：“我只想这里能像以前一样生机勃勃，让祸害者受到应有的惩罚。”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另一个采样的区域。
    这里已经快要接近深处的最中央了。
    或许因为人类很少到达的关系，这片区域生长着不少书本上记录的珍稀植物。
    其中就有普陀鹅耳枥。
    可惜因为土壤污染严重，这些植物已经濒临死亡了。
    韩司鄞拿出相机，一一将花叶的情况记录下来。
    又拿镊子取了些样本，打算回去研究植物的情况。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他看见顾若娇站在普陀鹅耳枥前。
    她闭着眼睛，手贴在树干上，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如金色的细沙，斑驳点点落在她身上。
    风吹过，长长的发丝便迎风飞扬。
    远远望去就像一副梦幻的油画，画中的少女灵动而纯真。
    让人不敢贸然上前，生怕亵渎了这一幕，也生怕会惊动到她而消失不见。
    韩司鄞有些看呆了。
    他站在原地，嘴角不自觉上扬。
    然而很快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神色一变，一把上前握住了顾若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