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听了，明白了民政部已经把秦川拟定的救灾方案报告给了老蒋，所以他今天故意不穿军服，在这个纯军事话题的交流会插一脚，先是笼络秦川，以军衔军功卖好秦川，都是打他手里物资的注意。现在见秦川肯和他合作，便开始想弄清楚他在方案中提出的几个措施的真实用意。所以他就从几个最简单的疑问开始。

    秦川的方案概括起来就是几点，以工代赈对应开放区建设；灾民安顿对应工业劳动力储备和教育。其中辅以青年志愿服务支持，完成初始教育。三是，保持赈灾物资的合理高价，以利润吸引其他重建物资流向灾后重建。

    在他的方案中，根本没有对所谓的中央政府寄予多大的希望，这个政府从建立之初就靠一群高高在上的官僚来治理这个国家，严重与普通民众脱节甚至对立，想要靠他们对国家进行动员和有效组织，基本没有指望。唯一能指靠办一些事情的，就只是军队这个纪律组织了，因为简单的军令就可以执行一些诸如维持秩序，转运灾民等工作。再者说了，民国以来的军阀混战，已经使军队魔化了，他们会暴戾地对待自己的同胞，凶恶一如外敌，本身也是其丧失了职业自豪感的基础，反而像一个暴徒，聊以暴行为寄。如果能籍救灾这件事，重建良好的军民关系，或者说对军民关系有一些修复，那么对今后的抗战，也是有帮助的，起码不会让很多壮丁罔死。

    总之，秦川提交的计划，明明白白地表示了，他想利用这场大天灾，转变为一场促进中国工业化的推动力量。有时候灾害也是对历史、政治、经济、科学的一种强有力的促变因素。既然损失已经无法挽回，那又何必停在原地黯然神伤呢！不如整理心情，大步迈向新的开始！

    只是这话作为政府是绝不敢这样说的，尤其是能最后拍板的老蒋，正在受着来自广州和国内各种势力的攻讦，虽说在“远东经济国联”这件事上，让他在外交、经济上先赢了一局，但如果这次救灾上栽了，那就给政敌无数的把柄。在方案中，他尤其不能或者不愿意同意给救灾物资以合理的高价，这不是发国难财吗！这让政府脸面往哪儿搁啊！

    现在，蒋介石开始质询这个方案，为了给秦川留面子，也便从最简单的开始了。秦川平静地开始作答，至于先前的那些，表演的成分很重，双方都是，自己的站队，老蒋的褒奖，落脚点都在这个方案上。

    “中国古代的政治家说过，‘国以军为辅，军以民为本’在他们的安排

    里，军队是国家‘外御敌侮，内禁奸邪’，是国家的**工具。可由于他们受历史的局限，他们对军队的安排，对军队的建设很多时候都是一种既离不开，又厌恶的态度。在这种认知下，养成了军队与社会的对立。这在进入民国以来，各路割据势力，依仗军队，对地方对民众压榨欺凌，盘剥杀戮，罪恶满盈。而民众呢，则是视军队为仇雠，畏如虎狼。军队与民众的相互仇视到今天的这种地步，恐怕在历史上也没有更恶劣的表现了，除了那些外族入主的时代。而放眼世界，只要是文明尚存的国家，都没有如此恶劣的军民对立。

    要我说，古人的这句话应该加上个字，变成‘国以矜军为辅，军以爱民为本’才符合我们现在对军民关系的发展希望。

    所谓‘矜’，是有自尊和谨慎恪守职责。我知道，国民革命军是先总理中山先生创立的国家军队，是以扶助农工为本念的。但我们并没有在具体的事务上，表现出这种思想主张，我们的一些军队还在顶着国民革命军的名头，侵害百姓，毁人家园，淫掠其家人。就像石友三，当他还是国军13路军的时候，整个豫北和冀南地区，就出现过无数被迫逃离家园的流民。我们见到的是逃出来的活人，可我们没有见到的许多人，那些罔死的冤魂却在石友三的军靴之下呻吟。冀南大战之后，我要战俘营里的官兵隔离指认，相互揭发他们同僚之间的残民害民的罪行，结果，被确认手上有人命的凶手，就有2000多人，淫辱百姓妻女的也有2000余人，可见罪行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