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楚瑄听了孙掌柜的话，绝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跌坐在了沈明珠身旁。

    所有的情绪这一刻再也绷不住了，他一把把人抱到怀中，“不不不...你不能死！珠珠，我不许你死！我不生你气了，你不许死！”

    “是我错了，我不该胡思乱想，不该跟你置气！你起来打我，骂我好不好？求你不要死...”

    楚瑄抱着沈明珠，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手上胡乱的擦拭着沈明珠脸上的血迹，身子颤抖不已。

    “珠珠，你不是说要送我去书院吗？还说要给我撑腰，你死了谁来给我撑腰？你不能说话不算数，不能...”

    他不停地擦着沈明珠脸上的血迹，仿佛只要擦干净血迹，沈明珠就会醒来，甜甜地叫自己堂哥。

    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自己为什么要跟她生气？

    她明明那么好！

    他应该相信她的，他为什么不相信她...

    “珠珠，堂哥不会走，就一直待在沈家，明年给你考个榜首回来。堂哥答应你，以后无论你做什么堂哥都相信你...”

    楚瑄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好怕，他真的好害怕...

    沈明珠脑袋里的警报声终于消停下来，可也震得她几乎灵魂出窍，她现在身体异常难受，意识慢慢回笼，耳边能听到外界的声音，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眼。

    “瑄哥儿，你还是先把珠珠放下吧。就算你这么说，她现在也听不到....”

    苏氏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自己在经历了丧夫之痛后，还能不能承受得住丧女之痛。

    “现在假惺惺得在这里哭有什么用！珠珠不需要你，你走！”

    沈明义看到楚瑄这个样子，没好气地上前拉人。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儿照顾珠珠，她还有呼吸，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

    楚瑄一把推开沈明义，执拗地坐在床边不肯离开。

    “珠珠说过，昏过去的人是有意识的，能

    感受到外界。我就在这里陪着她，跟她说话，等她不生我气了，就会醒过来的...”

    说着说着，楚瑄像是说服了自己一般，又转过头拉起沈明珠的手，痛苦地把脸埋在她的手里，眼泪顺着她的指缝中流出...

    “珠珠，堂哥的童年饱受屈辱，少年时期也吃尽了苦头，一直觉得自己生活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不被认可，不被接受...”

    “可你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就像照进深渊的一缕阳光，让我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也是可以被人期盼，被人需要的，这是我这辈子都没体会过的感觉。”

    “比起那座宅子里的人，你才更像我的家人...不！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家人，我的妹妹...”

    “所以当我听到你未来的规划将我排除在外的时候，我才会那么生气...”

    “一个从未见过光明的人，或许还能忍受孤独，可你让我一个感受过光明的人，如何再回到从前？”

    那时的他，只要一想到沈明珠对自己说过的话是假的，期盼是假的，就连那明媚璀璨的笑容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