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已经把一件小郎酒放在我们的饭桌边。

    陈珊拿出两瓶，一瓶递给我，一瓶自己拿着，扭开瓶盖对我说:“向大哥，今天晚上谁先喝醉谁是小狗，来，干了。”

    我扭开瓶盖，正要制止她，没想到二两的歪嘴郎被她一口就喝了个底朝天。

    这可是白酒啊，这妞怎么这么能喝。

    我当然也不能输给他，对着嘴巴一口就把一瓶小郎酒喝了下去。

    见我这么豪爽，陈珊走到我这边，继续从纸箱里拿出小郎酒递给我，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很暧昧地看着我:“向大哥，你真男人，来，再喝。”

    我还来不及反应，陈珊又喝了一瓶下去了。

    之后就是边吃边喝，不知喝了多久，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反正我觉得时间很长了，可陈珊的话一直很多，一直和我聊过不停。

    看着窗外的大街，夜色笼罩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像白天一样明亮。

    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像是城市的卫士一样，对面的一块高大的广告牌上不断滚动播放着金鹰商场的广告，努力地闪烁着，就像此时我内心的跳动，很有节奏。

    马路上，各种各样的霓虹灯五光十色，像是一道道美丽的彩虹，可这彩虹早已不在我的心中，只有数不清的汽车在彩虹上川流不息，不时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路上的人们有的脚步匆匆，手里提着包，看上去是想快点回家和家人团聚，而我，在这个冰冷的城市，找不到回家的路。

    学生们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说说笑笑，洒下一路欢声笑语，而身边的这个学生陈珊，却在这里和我努力地喝酒。

    也不知道喝到什么时候，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我发现这个城市突然变成一个黑洞，我慢慢地向黑洞里滑下去。

    一切都平息下来了，我发现我进入了一片平和的水流，我顺着这片水流一直向前淌去，我感觉自己全身放松，抵达了一处阳光融融的地方，我似乎觉得那就是天堂。

    然后开始胃痛，我在一片漆黑中痛苦地挣扎。

    我似乎回到了餐吧，也似乎来到了开始出发的地方，在霓虹闪烁中走过一条街道，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好像时间被凝固了一样，我被封冻在时间的永恒里，不知过了几个世纪，我变成了一条蚕，在睡梦中不断冲破了一圈一圈缠着我的茧，我感觉自己一下蝶变。

    在一串美丽的光环下，我似乎抓到某个神经的敏感点，灯光柔和的迷人空间，我看见陈珊微笑着在我面前翩翩舞蹈，然后搂着我的脖子，温暖的吻让我触不及防。

    我感觉我是在做一个冗长的春梦，梦中我第一次没有看见周雅，而是陈珊，我和陈珊的缠绵变得很随和很自然，好像我们已经是几个世纪以前的情侣，相恋了千年万年。

    我知道，很多我们平时不敢想也不能想的事可以放到午夜的梦中，那里很自由，没人道德的约束，没有法律的牵制，我们就是一个自由的自然人。

    一夜的暴风雨过后终于归于平静。

    不知什么时候，我感觉有一束光亮刺在我的眼睛上。

    睁开眼睛，原来是一缕光线从没有完全拉拢的窗帘上射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