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想不通。”
    “又不知道该去哪里。”
    余生沉吟数秒，轻声开口。
    “不解？”
    “你还有不解的事情？”
    余三水挑了挑眉毛，笑着摇了摇头。
    “嗯。”
    余生轻轻点头。
    “哪个方面？”
    眼看余生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余三水怔了一下，有些好奇的问道。
    余生与其平静对视：“修行...”
    “？？？”
    “整个人族，没有任何人比你更懂修行了吧？”
    “你可是掌握着通往十觉的路！”
    余三水不可置信，眼睛都睁的大了一点。
    余生表情不变，只是认真看着余三水的双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向十觉，或者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别人走向十觉。”
    余三水隔空与其对视，足足数秒后，手不经意间攥紧，脸色也微微发白，靠在沙发上，失神的看着天花板：“真的...没有么？”
    “是啊...”
    “你从不撒谎的。”
    “是我自己想的有些多了。”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异常落寞，就仿佛唯一的梦想，在这一刻被人无情的摧残。
    “说说吧...”
    “对于修行，有哪些不懂的地方！”
    “我虽然天赋一般，但至少目前为止，在这条路上，还走在你前面。”
    “如果能对你产生些许帮助，也算是为我当年做过的事...赎罪了吧。”
    许久过后，余三水长舒一口气，脸上重新恢复了微笑，只是眼神相比起之前，多了一分死寂。
    有些事，看开之后，反而会更加折磨。
    “我不太清楚，我要走的路是什么...”
    “你们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路，而且对这条路很坚定。”
    “但我...”
    “却没有。”
    “我没想过守护，也没想过变强，甚至现在...”
    “活着还是死去，对我来说，也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觉得，现在的我，更像是一件工具，本能的去发挥自己的价值，让自己做应该做的事情。”
    “但我...”
    “却没有觉得很开心。”
    余生眼中带着思索之色，缓缓开口。
    “那破军呢？”
    “你和他们在一起时，就没有过触动么？”
    “哪怕一丝...”
    余三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向余生认真问道。
    余生沉吟数秒，轻轻点头：“有，但也仅仅只是触动，而并非一条路。”
    “……”
    余三水沉默许久，最终才微微抬起头，看向余生，眼神中带着一抹愧色：“路由心生，心由情动...”
    “但你这些年所经历的...”
    “只有生死...”
    “没有情。”
    “没有情，又何来心，心不在，路自然虚无。”
    “或许你依旧可以站在很高很高的位置，但...依旧不完美。”
    说话间，余三水叹息一声：“而我，就是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听着余三水的话，余生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平静的看向他：“嗯，我知道的，但...如何生情？为何生情？”
    “看山看水，看这壮丽河山。”
    “看人看物，看这滚滚红尘。”
    “看你看我，看这生命传承。”
    “这一切...”
    “都可生情。”
    “至于为何生情...”
    余三水的声音略微停顿，起身，打开窗户，指着外面热闹的街道：“若这世上无情，就无这众生。”
    “或者说，当你心中有爱的那一刻...”
    “自然就知晓，为何有情了。”
    说着，余三水深吸一口气，面容肃穆的看向余生，深鞠一躬：“一己贪念，毁你一生...”
    “对不起...”
    这句话仿佛在余三水脑海中构思过无数次，在此刻开口时，却依旧有些颤抖。
    余生坐在沙发上，不解的看着他，微微摇头：“不需要的...”
    “为利，人之常情...”
    “我当时说过，不怪你，就真的不怪你。”
    “毕竟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在知道答案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将你的名字，从清单上划掉了。”
    在任何时候，遇见任何事，余生总能第一时间看清本质。
    站在余生的角度，或许会觉得余三水可恶，可憎！
    但余三水呢...
    站在他的角度，他又真的有错么？
    为了变强，深入妖域，打开一座棺材，仅此而已...
    “那你还...”
    余三水脸色一苦，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有资源，就要利用啊。”
    “不然就可惜了。”
    余生茫然，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