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三年，甚至五年后开战，相比起来，我们人族战败的几率更高。”
    禹墨淡笑着开口。
    “而我们在这个关键节点，不退反进，主动突击，向妖域宣战呢？”
    “老白猿是咬牙拼死和我们决一死战，还是牺牲小部分妖族，拖住我们的脚步，并加快节奏，完成它的后续计划？”
    “你觉得...它会选择哪种？”
    这一刻，禹墨直接将单方面的解释添加了互动性，看向秘书问道。
    那秘书怔了一下，认真沉吟数秒，最后才试探着说道：“后者？”
    “没错。”
    “老白猿喜欢玩概率学，它看起来一直在赌自己的命，像是一个不顾一切的疯子。”
    “但如果你真的仔细去回忆它过往的一切就会发现，它每次出手，都会保证自己占据绝对的优势。”
    “优势不大，从不主动出击。”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
    禹墨再次停顿，仿佛是习惯给别人留下一个悬念，片刻后才继续说道：“这种情况下...它自然会选择更为稳健的方式。”
    “一是为了拖延时间，帮助自己稳固位子。”
    “二是担心我有没有其他的底牌。”
    “毕竟老白猿是出了名的多疑。”
    “而多疑有时候，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一番言论在禹墨的口中全盘托出，而他看起来也变得畅快许多，靠在轮椅上，幽怨的看了余生一眼，仿佛是在说...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可惜，余生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来头过，依旧在不断忙碌着桌子上的文件。
    而那秘书却恍然大悟，下意识点了点头，再看向禹墨时，目光中充满了钦佩。
    “呵呵...”
    “我亲爱的弟弟，你难道真的对此没有任何意外么？”
    “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在人族，真的没有什么作用了。”
    “实在不行...”
    “你就问我一个问题，哪怕是什么不太重要的。”
    “你总不忍心看见我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哥哥因为过于没用，而去自尽吧。”
    禹墨说着，推动轮椅来到余生对面，可怜巴巴的看向余生。
    而余生也终于将手中最后一份文件放下，抬起头，看向禹墨的双眼，沉吟数秒，最后缓缓开口：“嗯...你吃晚饭了么？”
    “？？？”
    纵然是禹墨这种足智多谋的人，在听到余生的提问后，都不禁陷入沉默之中。
    “你这是...什么问题...”
    “专门用来羞辱我的么？”
    禹墨嘴角微微抽搐，看向余生，生无可恋。
    而余生则是有些不解：“你不是说，问一个不太重要的问题么？”
    “……”
    “那麻烦您老人家换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禹墨感觉自己正在努力的压抑着内心中的一团怒火，尽可能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余生再次沉思。
    “嗯...”
    “那你真的有底牌么？”
    这一次，余生思索的时间有些久，认真回忆着禹墨说过那些话中，自己不太确定的事情。
    而禹墨的眼睛一亮，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你猜...”
    “哦。”
    “我还没吃晚饭，要一起么？”
    余生敷衍的应了一声，缓缓起身，看向禹墨问道。
    禹墨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风中凌乱。
    如果以漫画的形式来表现的话，此时的他大体上是那种漆黑一片，从中间裂开的。
    看到禹墨没有回应，余生也没有过多停留，而是自顾自的打开办公室的大门，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食堂应该开饭了吧...”
    伴随着喃喃自语，余生远去。
    而那秘书则是牢记禹墨的嘱咐，第一时间起身，有些拘谨的向禹墨弯腰点头，这才一路小跑着向远处离去，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禹墨的视野之中。
    许久过后，禹墨才回过神来。
    “还真是...”
    “真是...”
    禹墨一时间甚至没有想到什么比较好的形容词汇，导致语言系统短路，卡在原地，片刻后才继续说道：“真是一个饭桶啊！”
    说话间，禹墨的目光看向余生的办公桌。
    一份份文件整齐的摆在桌子上，可以看出这段时间里，余生是真的在努力完成着自己的工作，哪怕他对这份工作并不算多么喜欢。
    但正如余生的性格，只要他答应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会努力的做下去，并尽自己可能的将事情做到完美。
    目光一扫而过，禹墨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猛地扭头，将目光重新注视在办公桌上。
    那一份份文件的最下方，其中一个档案的侧面，用不太漂亮的字体，写下一行文字。
    ‘妖域宣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