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霍德被这句话问得失去了反驳的能力。他是平行世界的加尔霍德，但同样也能对失去至亲的克拉克感同身受。此刻他却无法说出像样的安慰来。

    加尔霍德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悬浮在天上的克拉克看着加尔霍德茫然欲言欲止的表情，心中最坚硬的那块部分也软了下来，他用x射线将加尔霍德的身体扫描了一遍，不出意外看到了加尔霍德胸口的东西。

    “脱衣服。”克拉克说道。

    “什么？”加尔霍德有些愣神，克拉克从空中落了下来，用人类根本无法抵抗的力道抓住了加尔霍德的手，另一只手将加尔霍德刚刚盖严实的外套掀了起来。

    sentient的核心在加尔霍德胸口的正中央闪烁着，像心脏一样的跳动着，发出靛蓝色的幽光。克拉克的眼睛眯了起来，他语气不善的开口道:“他们把你做成了什么？人肉炸弹？以为这样我会心软吗？”

    加尔霍德对眼前这个性格陌生无比的克拉克印象非常差，他挣扎着抽回了自己的手，“我还活着都得靠他，这是我现在的心脏。”

    克拉克紧盯着他的胸口不在言语，加尔霍德有些烦躁，他没想到这位长大了的平行世界的克拉克和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你去哪了？这十年里，你到哪里去了？”克拉克看着面前稚嫩的兄弟，他似乎比自己印象里的还要年轻。

    “我……我已经死了。”加尔霍德盯着克拉克的眼睛，他的眼中闪烁着悲伤和痛苦，他无法对着自己的弟弟撒谎，克拉克的眼神变得审视起来，“……他们用你的基因复活了你？这么好心的把你送过来？”

    “布鲁斯说他对不起你。”加尔霍德辩解道。

    “如果他真的对不起我，现在应该自己站出来，接受新政府的管制，而不是躲起来，指挥着反抗军进行战争。”克拉克冷哼一声，“我对他的惩罚太过于仁慈了。”

    “……惩罚？”

    “我折断了他的脊柱，希望他能老老实实的正常安度自己的生活。”克拉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返回来搞破坏。”

    “……你们是朋友，克拉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正是因为我们是他妈的！该死的朋友！我才没有杀他！他又做了什么，他都告诉你了什么？他任由小丑那个疯子四处作恶，那个疯子用核弹炸平了整个大都会，20年内大都会不会再有任何生命诞生！”克拉克揪住加尔霍德的衣领，对着他怒吼道。

    “妈妈是死在我手里的！小丑让我吸入了毒气，我将所有的人都看作是敌人！妈妈是我亲手杀害的！我的朋友！全都死了！”克拉克的声音充斥着痛苦和愤怒。

    加尔霍德刚想说出的话落回了嘴边，他无法安慰这个失去了一切的男人，他确实无法感同身受。

    “行了，你叫我的名字，不会只是来跟我打招呼的。”克拉克看着他，“他们复活你的目的是什么，告诉我，加尔。”

    “在我还能够爱你之前，告诉我。”

    加尔霍德看向克拉克，不知为何他从克拉克的眼中解读出了请求的情绪，但他并没有将布鲁斯的事情全盘托出，他觉得自己或许需要亲自去看看，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唤醒你的良知而已，他们觉得或许你看到了我能够想起好的一面。”加尔霍德这么说着。克拉克发出一声冷笑，“好的一面，他们想要的好的一面又是什么。”

    说完克拉克抓起了加尔霍德，将男孩抱在怀里飞了起来。加尔霍德第一次感觉到已经成年的克拉克居然这么高大壮实。

    克拉克的飞行速度很快，却能够自然的调动身上的生物立场保护怀里的人不会因为高速移动而受伤。他们飞到了先前加尔霍德看到的城市上空，克拉克带着他飞到了最高的那层建筑的露台。

    克拉克将他放在露台上，示意他向下看。“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加尔霍德看着这片干净的街道，人们衣着整齐体面的走着，大家都相敬如宾，每个人都表现的非常和蔼可亲。

    “这里是哥谭。”克拉克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我接手哥谭以后整顿了这里，现在这里已经是文明与法治的城市了。”

    加尔霍德看着来往的行人面带微笑的从一队身着黑色作战服的军队旁边走过，他回想起来了，他感受过这个情绪。

    他童年时登上扎里曼10-0号飞船时，人们也是这样，他们歌颂权利的主人，眼中却满含恐惧。

    加尔霍德攥紧了双手。“他们真的开心吗？克拉克。”

    “为什么不开心，所有的孩子都能上学，没有孩子会挨饿，也没有孩子会变成孤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能吃饱穿暖，他们还想要什么。”

    “那些军队是你的军队？”

    “嗯，他们是我筛选出来保护城市里的人们不受不法分子侵害的。”克拉克点了点头，他心中隐隐地藏着一些期待，儿时对兄长的憧憬让他渴望得到来自兄长的赞赏。

    “……”加尔霍德沉默了许久，最后他叹了口气，“克拉克……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