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菡脸色有些发白。

    她明白陆念情的意思。

    而且，某种意义上，这无可厚非。

    只要逃不出这身躯，紫菡和青菡本就是一个人。

    更何况，紫菡做的事情，青菡其实也都知道。

    对于大燕来说，没有杀了紫菡，已经是陆念情的仁慈。

    如果不是他拦着，或许，紫菡早就被复仇之人踏破了尸骸。

    现在，青菡也就没机会和陆念情这般说话了。

    然则，难不成还要感谢陆念情？

    青菡有些无法接受。

    但现实似乎是，她不得不接受。

    陆念情无奈叹了口气，温润一笑:“别这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又不是要杀了你，怕什么？”

    经历了这一波三折，青菡显然比最开始冷静了太多。

    她捏了捏衣角，沉声道:“你说的偿还，是什么意思？”

    “让紫菡出来和我聊吧。”陆念情眉眼轻垂，“虽然我知道，我现在说话，她也听得见。但意义终究不同。毕竟，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所以呢，紫菡固然是比你要识大体，但就此刻来看，你的勇气还是要胜过她，至少，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选择了面对，而且努力想让事情沿着自己想要看到的方向走。”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青菡蹙了蹙秀眉，继而撇过脑袋，冷声道，“哼，你最好别想耍花招。在我脱出之前，这具身躯，是我的就一定会是我的。”

    陆念情笑眯眯道:“真是霸气的姑娘。”

    然而，青菡并没有回话。

    等到她再转回头，目光分明变了。

    原先的桀骜冷厉，此刻却是化作了清洌哀伤。

    是紫菡。

    此刻站在陆念情眼前的，是紫菡。

    “哪怕是你，也很少露出这样的目光。”陆念情语调淡淡。

    “是么？”紫菡很自然得也在栏杆上坐了下来，“我以前的目光是怎样的？”

    陆念情很笃定地说着:“疯狂，藏得很深的疯狂，无可变易的疯狂。”

    “可是，这样的疯狂，一样没能打败你。”紫菡盈盈一笑，轻捋发丝，不知是悲是喜。

    “那是因为，我一样是个疯子。”陆念情认真地回答。

    紫菡瞥了陆念情一眼，竟尔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如果将天底下的疯子排个名，你一定会是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