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情多么灵慧的心思，当然注意到了嬴蓁蓁表情上的变化，不过也无意点破，微笑道:“那么，一起去城外走走？”

    嬴蓁蓁歪了歪脑袋，娇俏道:“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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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仲秋时节。

    微风清，天幕明。

    凉意凝霜，寒鸦栖惊。

    陆念情和嬴蓁蓁在城外漫无目的的走着，所谓自在于寰宇之下，不外如是。

    两人是兄妹，也各是一方之主，难免言及一方之事。

    陆念情问道:“蓁妹，肃州怎么样了？还好么。”

    “现在都安定下来啦。”嬴蓁蓁眉眼轻垂，“有牧叔叔和我娘帮我，一切很顺利。这也是托你的福呢，如果不是你一个人引走了那么多修行者，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陆念情苦笑:“那些修行者本就是为我而来，是我拖累了你们。”

    嬴蓁蓁抿起唇，很认真地摇头:“念哥哥，这不一样。如果这么说，要不是我们请你过来帮忙，也不会给那些人机会。而且，你不是说，很多事情，态度更重要么。留在伽渊台是一种态度，离开又是一种。至少，你是真的将我们都当作了可以托付生死的好朋友，这就已经足够了。”

    “就算没有两国之约，那时候我也不会选择继续在那里。”陆念情看向她，“我不是什么圣贤，我其实很自私。既然你是我的妹妹，我就一定不能让你受伤。”

    嬴蓁蓁很开心，澈然地眨了眨眼睛:“所以，你让曲妹妹和冷大哥守在地宫，也是这个原因？”

    陆念情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也算是我的私心吧。那时候，确实是地宫里最安全。”

    “这样的私心，没什么不好的。”嬴蓁蓁掩嘴笑道。

    陆念情微笑着，目光却异常深邃:“蓁妹，你觉得这样的陆念情挺好的，是么？”

    嬴蓁蓁愣了愣。

    陆念情却是有些萧索地说道:“如果我说，将来的陆念情可能不是以前的陆念情，你觉得还会一样么？”

    嬴蓁蓁明白了陆念情的意思。

    她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陆念情，咬了咬嘴唇，很确认地说道:“人都是会变的，只要你还是我的念哥哥，就都一样。”

    “哪怕我成了恶人？”陆念情再问。

    “你成不了恶人的，恶人哪有这么好当？”嬴蓁蓁却是笑起来，撇了撇嘴，促狭道，“再说，善恶不都是世人的偏见么。我们在长白山的时候，天下修行界不都把我们当妖祟，现在呢？就算你是恶人，也没关系。如果连你都变成了恶人，那一定是这世道错了。我这个做妹妹的，当然要和哥哥一起掀翻这世道。”

    陆念情哑然失笑:“说得真好。”

    嬴蓁蓁眸中浮过一抹小得意，咯咯直笑。

    陆念情揶揄道:“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否则，一定累得很，怕是就没有机会像现在这么悠闲了。”

    “那也没事，累有累的好处，闲有闲的乐趣。”嬴蓁蓁笑嘻嘻道。

    陆念情却是挑了挑眉，笑着“无情拆穿”:“你呀，吹牛也不打草稿。要是真的有这样的觉悟，你可不会跑辽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