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者和顾盼对视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了警惕。

    “三个问题！”游者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戒备姿态，沉声问道。

    对方没想到游者这么直接，反而自己还愣了一下:“额……请问？”

    “你是谁？干什么的？找我们什么事？”

    “在下李六，在京城东面摆摊算字。同行们抬爱，给了个绰号——李半仙！”李六又是一作揖，“方才在街上，看二位少侠气态沉稳，风度翩翩，好似天上谪仙人傲视凡间，不由斗胆上来叨扰。”

    李六自然是有真有假，真的是自己的绰号确实是李半仙，假的嘛……自然是后半段关于游者和顾盼外貌的描述。

    这也是他新学的几个话术。原本在京城，变得都是豪门子弟，根本不稀罕什么“少侠”、“谪仙人”之类的称呼，所以李六的职业话术一般是“金榜题名”、“平步青云”之类的。

    不过最近恰逢“册封仪式”，很多江湖中人和武林豪客也都赶来京城。为了这些人，李六新学了不少词汇，什么“剑仙”、“大侠”、“掌门”、“师傅”……

    和他们做了几次生意后，李六就发现这些江湖人真是豪爽。面对那些家大业大的官员们，自己磨破了嘴皮子，撑死也就几两商银。但是这些江湖儿女坐到自己的桌台前，听到一句中听就是大把银两，有些甚至连回去的盘缠都不留，还美其名曰“千金散尽还复来”。

    “他在说什么？”李六说出的话文绉绉的，顾盼有些没太懂。

    “说你帅。”游者言简意赅。

    “哦。”顾盼点了点头，“那确实。”

    李六见两人好像在窃窃私语，随后个子略高的人脸色又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不由心生疑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那个……二位少侠……”

    “少废话！”游者当即喝道，“第二个问题……”

    “等等！”李六打断道，“刚刚不是三个问题问完了吗？”

    “哈？你不会数数吗！”游者身上痞气十足，完全没有半点“谪仙人”的样子，“我刚刚问的是一个问题！你他的少废话，挺好老子的第二个问题！”

    李六被雷得无言以对，只好默不作声，等着对方问“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你和南边国道上的茶楼是什么关系？”游者厉声问道。

    虽然游者清楚地听到对方说的是“自己的茶馆”，而且他也姓李，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游者还是打算再问一边，看看能不能瞧出什么破绽。

    “实不相瞒，在下就是茶楼老板。”李六再次拱手回道。

    “胡说！”游者喝道，“世人皆知，茶楼老板名唤李财，但你却是李六！”

    “李财是我作为商人的名字，”李六解释道，“只有我在茶楼的时候，他们才叫我李财。平常的时候，他们都叫我李六。”

    “哼！口说无凭！”游者不依不饶，“你有什么证据？”

    “今日午时四刻，少侠在我那茶楼中点了一壶碧螺春，售价七万异域币。”李六不慌不忙，指了指游者耳朵上的那卷收据，“少侠的座位是二楼西面靠窗雅座，茶壶是南窑紫砂流纹壶，离开的时候大概是午时四刻半。离开前还问了小厮京城的方向和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