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雅死了？

    “大理寺出告示了？”宁汐月问，“可有说明原因？”

    通常情况下，大理寺斩首任何人都要先出个公告，若是没有，那么萧瑾就是动用私刑。

    “没有。”崔阿杏摇摇头，“姑娘要去看行刑吗？”

    “不去。”宁汐月断然拒绝。

    她着实没料到，这次张氏母女竟这么快就死了，甚至都没有出告示。

    “我去宁家老宅一趟。”她得将这个消息告诉小七和她娘。

    至此，她也算是为她们母女报仇了，只是她们却永远回不来了。

    她不让任何人跟着，而是独自一人去了宁家老宅，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她的思绪回到自己刚重生那会儿。

    小七，我回来了，我替你和娘报仇了！

    她轻轻推开门，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在心里说道。

    恍惚间，宁汐月仿佛看到了宁小七，她从住的那间屋子走出来，温和地笑了，还欠身做了个感谢的礼节。

    宁汐月想要靠近时，她却已经变作一道白光消失。

    祖父曾说过，人的肉体可灭，灵魂永存。

    想来宁小七的灵魂应该是去了她想要去的地方，以后远离痛苦和欺辱。

    宁汐月站在院子里很久很久，久到回忆了宁小七的一生，然后在心底跟她道了别，便离开了，将宁家大门从此封锁。

    她又凭着宁小七的记忆，来到小七娘的坟前，墓碑是个刻着歪歪扭扭字体的木桩。

    宁汐月双膝跪地，就凭自己占用了她女儿的躯壳，这一跪也是天经地义。

    “小七娘。”她边用袖子擦着墓碑边道，“我已经为你和小七报仇了，你们从此可以安心投胎转世，我会努力活着，保护好小七的躯壳。”

    一直跟着她的萧瑾就站在暗处，方才看到她对着墓碑跪下去的那刻，他以为自己之前的是误会，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才听到她接下来的话。

    亲口听她说出占用宁小七躯壳这件事，萧瑾如被重击，他的身子略微佝偻着，一只手用力地抓着旁边的树干，目眦欲裂。

    他没有误会，她就是宁汐月！

    目之所及，宁汐月对着墓碑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便起身离开。

    她走后，白弦才敢过来扶着萧瑾:“大人，要不要回去歇着？”

    人在绝望的时刻突然迎来了狂喜，那种冲击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

    “不用。”萧瑾靠在树干上闭着眼深深呼吸片刻，“齐东阳那边有什么动静？”

    “听到消息丝毫不慌。”白弦冷声道，“似乎他早有准备。”

    萧瑾蓦然睁开眼，露出了邪魅的笑容:“那就慢慢来！”

    白弦忍不住小腿肚子转筋，跟在他身后往城内走去。

    此刻，宁汐月已经回到书斋，比平日上课迟了些时间，便一直上到了下午。

    大理寺斩首一般是午时，此时张氏应该影视身首异处了。

    学生离开后，宁汐月才像是虚脱了般躺在床榻上，连句话都不想说。

    “姑娘。”崔阿杏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