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荼双目迷离，余光瞥见林楚寒腰间的两把匕首与手枪。

    他何等眼力，只是轻轻一瞥就认出了林楚寒的武器出自何处。

    “简文杰也阵亡了吗？”楚荼没来由一问，银色之牙与红龙之牙，制练者家族以手工打造，其中又有咒术大师植入法诀，简文杰从不离身的副手武器，出现在这里，让他没来由的认为简文杰或许已经死了。

    林楚寒捂住脸，不知如何说起，楚荼没来由的一句话又勾起了他的伤感，他从未担心过简文杰，因为他认为大叔总能搞定一切，但现在他也有些迷茫，不知道简文杰和夏侯月现在身在何处。

    “他们没有！”林楚寒说。

    “哦！”楚荼默默点头，又接着问:“你的武器从何而来。”

    林楚寒想了想如实相告。

    “我们这是要去哪?”楚荼环顾四周，他们已经马上接近风暴区域了。

    “我要去找一个……朋友！”林楚寒说。

    “朋友?很重要吗”楚荼的眼神清澈，露出的是孩子那种对这一切充满好奇的眼光。

    “她……”林楚寒低下了头，这个问题看似楚荼在问他，其实也像是他在问自己。罗亚在他的心中重不重要他没有想过，只是在知道她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害怕。

    他抬起了头:“她很重要！”

    “好的，看来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为了寻找朋友不惜让自己身陷险境，”

    楚荼朝着他的肩膀上猛拍一把，说着神经质质的话。

    “没准我可以帮你一把，多个朋友多条路，我这个人总是喜欢结交一些靠得住的朋友的！”楚荼露出感性的一面，他的深情款款与他身上流出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喂！你们每个人都是这么自来熟吗？好像我们才刚刚认识！”

    林楚寒有些无语，黑色长城的每个人都像是有双重人格一样，简文杰，夏侯月是这样，眼前这个姓楚名荼的人也是如此，不知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他们的改变，大概是因为每时每刻都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这样的生活已经够难受的了，如果不是精神病恐怕没有谁能够坚持下去吧。

    楚荼站在气艇尾部，随手抽起了一根枝条当做船桨，没有理会林楚寒，他划水的时候哼起了歌谣，好像要以此来掩盖什么，但他唱着唱着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

    “你看上去很难受！”林楚寒有些受不了了，“要不你就到这算了，我自己去！”

    “前方的路危险重重，我们是朋友，朋友怎么能看着朋友身陷险境而无所作为呢？我只是眼睛被风吹红了！”楚荼说话已经结巴了，他的歌谣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哀伤。

    “可你身上正在飙血……！”林楚寒弱弱的说，楚荼被邪灵撕咬后的伤口上血流不止“你现在需要的不是狡辩，而是医生！”

    “可笑！你是在质疑我吗？不是我跟你吹，现在就算是面对成群的邪灵我照样可以让它们后悔来到人间！”

    “到不是质疑你的勇气，只是你现在需要的是纱布或者药品，朋友应该听朋友的话……”林楚寒只能顺着他的思维，他楚荼看上去是一个孩子，孩子就好办了，只要给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会止住哭闹。

    “哦！”果然楚荼好像听进劝了，随手从水里捞上来一瓶跌打酒，胡乱的涂抹在身上，又不知从何处捡到了两片止血贴，上面是哈喽kt的涂鸦，他的额角和手臂上都贴满了。

    林楚寒看得目瞪口呆，沉默了下来，这就是战士的不羁吗？果然亡命之徒。

    他们在痴呆无语的气氛中已到目的地。

    气艇在浩天集团的主楼下停放，现在的浩天集团已经没有人守候了，像是一座空城一样，林楚寒跟随地址上的指引跳出小船，从二楼缓缓向上。

    被潮水淹没的浩天主楼中灯光忽闪忽灭，林楚寒看着位置共享上的图标，他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前方不知道有什么，电梯已经在震动中被毁掉，他们只能走楼梯步行。

    这条路他很熟悉，几天前刚刚走过，此时上方传来风声，楼梯上被一连串的脚印覆盖。办公室的窗户没有关好，风吹起了窗帘，桌子上，地下满是文件纸张的散落。

    几天前还热闹非凡的办公大厦，此时人去楼空，像是曲终人散。

    楚荼跟在他的身后，他们每踏出一步必然传来沉重的回响，大楼的每个角落都还藏着那些脱离了大部队而隐于黑暗中的邪灵。

    林楚寒的头顶阴风阵阵，他没有察觉到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沿着天花板向着他的头顶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