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湘子要离开从军的话后，曲晓妩差点从椅子上跳到桌子上。

    “你……你怎么突然想去从军？”因为太过意外，太过震惊，她有些结巴。

    谢湘子正视着她，难得的严肃又认真:“妩妩姐，男子汉志在四方，我……我想成就一番事业，想要……”

    他微微顿住，看着曲晓妩茫然求知的神情，几次想要说出口的“想要以后可以保护你，可以让你不再受人欺负，可以不必依靠别的男人”这样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曲晓妩最后也没有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但她却有了自己一番了解，士农工商，在古代做为商人，到底还是低人了一等。

    想要有成就，最终也只有入仕与从军两条路，他有这样的理想其实是好事。

    只是做为亲人，她其实并不太想他去，如今看似太平，但从雷岳与魏延庄这场无声的争斗就可以看出，两国之间太平不了多久。

    战场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去处，却也是魂断梦离的坟场。

    “湘子，其实人活一辈子，建功立业什么的，仔细想想，也没那么重要，不管你建了多少功，死后不也只是一抔黄土，再多的歌功颂德你也听不见？开开心心一辈子不挺好吗？”

    平时她说什么，谢湘子都听话，但这一次，他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妩妩姐，我只知道你只是担心我，舍不得我，但我长大了，我想要自己决定自己往后的路。”

    如果一直离不开她，那他就永远无法成长，不成长，又谈何去保护她？难道一直躲在她的身后吗？

    曲晓妩定定地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最后闭上眼，吐出了口气:“好。如果你想清楚了，我不拦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谢湘子:“什么事？”

    “每半月写信回来一次，还有……不要急功近利，更不要拼命，建没建成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活着，要记着，家里永远都有人在等你，明白？”

    谢湘子眼睛蓦然一热，他来之前已经跟自己说好，绝对不能哭，可是此时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如此没用的一面，赶紧转身，轻轻地“嗯”了一声，跑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曲晓妩惆怅更深了，可她也明白，每个人的人生都要由自己做主，她再担心，再舍不得，也得放手。

    呼！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

    最后，让曲晓妩稍微有些放心的是，谢湘子是跟着雷岳走的。

    虽说之前，她与雷岳因为江眠生的事有所冲突，但对于这个人的为人，她还是相信的。

    送走他们当日，她拜托雷岳，好好教导谢湘子，本想说好好保护他，但一想跟人家也不算熟悉，人家手底下成千上万的兵，难道都要一一保护吗？

    最终，没好意思开口，倒是雷岳看出了她的想法，郑重地向她承诺:“只要我在，我定会护他周全，请曲姑娘放心。”

    马上要分开了，谢湘子不舍得看着她，像条被母亲丢弃的小狗:“妩妩姐……我……我能……能抱你一下吗？”

    说出这句话，似乎费了他很大的力气，曲晓妩不由莞尔，直接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