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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记我一下 25|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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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行车上跳来两个男孩子,敞怀穿中的红白校服外套。

    两个人都是短寸,一个把短寸染黄了,没染发的纹了个断眉。

    薄渐一打眼记一个人会记住这个人最明显的特。这些特像打在这个人身上的标签页,来日用得上,会被分门别类地翻出来。

    薄渐记起这两个人他在学前一天碰见过。

    时候……是在和江淮打架。

    一中风纪管得比其他学校严格许多,偶尔会有江淮这种男同学留长头发的漏网之鱼,但不会有嚣张到大剌剌染个黄毛在学校里逛的。

    见第一,这两个人没穿中校服,薄渐还以为他们是哪的混子青年。

    江淮差不多。

    或许年轻些,该叫失足年。

    在两个混子青年和失足年三个人又凑齐了。

    薄渐展黑色的过滤口罩,食指微曲,从容不迫地把系带勾到耳后。

    “好啊,我没空去找你。”黄寸头转了转腕,咔吧咔吧的响。他咧起嘴角:“你倒比狗还听话,自己找上来门来了?”

    断眉抱胸冷眼看,讥诮地哼了声。

    黄寸头倒不管摔在地上的变速车,向江淮走过来:“既然你这么积极跑到别人学校门口来送人头,我成全你,崽种……”

    江淮眼皮没抬,朝旁边的色垃圾桶走过去。

    黄寸头话没说完,“嘭”!

    一声巨响。

    江淮抬脚踹在绿色垃圾桶上,不高的塑料垃圾桶几乎带盖飞出去了。黄寸头脸一子变了,但根本来不及往边上躲,最多后退了半步,垃圾桶撞在他腿上。

    黄寸头被冲得没站稳,一屁股墩在地上。绿垃圾桶敞了盖,哗啦啦垃圾撒了一地。

    薄渐瞥了眼绿垃圾桶上的字。

    湿垃圾。

    黄寸头坐在一地果核蛋壳烂菜叶里。连看一眼都恶心得不行。

    黄寸头显而易见地看这堆令人作呕的垃圾愣了会儿。底粘湿发烂的把他恶心得脊梁骨窜上一股激灵:“崽种,我操-你妈!”

    黄寸头翻身起来攥紧拳头往江淮脸上去了。

    江淮从喉咙眼挤出一声嗤笑,躲了过去。

    黄寸头一拳落空,他又想打过去,但浑身都不舒服,身上臭烘烘的,好像鞋底都粘发馊的饭粒子。黄寸头冷笑活动了活动腕:“行,你有本事。”

    是放学,往往来来的中学生不,不驻足侧目,指指。

    断眉抱胸走过来,瞥了眼黄寸头,又瞥向江淮:“听说你是叫江淮是吗?”

    走过几个高个男生。一个脱了外套搭在肩上的走在最前:“哟?李哥?”他看了眼脏兮兮的黄寸头,又看向断眉,“怎么了这是?”

    中是出了名的两极分化的高中。学生都是有钱人,前成绩好的吊整个学校的升学率,后考不上个像样大学的吊车尾高三都出国了。校纪混乱,慕金严重。

    不像二中。二中出了名的校风自律,好学生呆的学校。

    薄渐扫了眼几个男生,漫不经心地想,还好二中这种混子学生没几个。

    江淮是个中领袖。

    确实很领袖,名气已经传到中了。

    断眉冷笑了声,盯江淮:“听说过二中个殴打强-奸同校oega的alpha没有?”

    “怎么没听说过,胆子不小,可惜没强成。”

    “个oega不转咱学校来了吗?是叫宋什么来?”

    “宋俊。”断眉舔了舔嘴唇,毒蛇似的盯在江淮身上,“这个扎小辫儿的是个alpha。”他说:“高放,你们几个帮个忙,这崽种挺灵活……帮我把他抓住,我干alpha真该干的事。”

    原本是他看上宋俊了,宋俊让他帮忙把江淮打一顿,他答应宋俊了。

    但在可不单单是因为宋俊了。

    宋俊已经无关紧要了。江淮让他丢子,又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他在看江淮,很不顺眼。

    alpha该干的,是把一切看不顺眼的alpha干趴。让他跪,让他像条狗一样认错,再像条狗一样夹尾巴滚得越远越好。

    高放打量向江淮,嘴角一咧:“好啊。二中的狗,让他滚回二中去。”

    一,二,三,,五,六。

    算上一身垃圾的黄寸头,一共六个人。

    几个男生脱了身上的二中校服。

    江淮抬了抬眼皮,一扫,他转而看向薄渐。

    薄渐戴口罩,只露出半截挺直的鼻梁和浅色的眼。

    一刻,薄渐的腕被攥了起来,江淮言简意赅地说:“跑吧。”

    “……”

    断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追上去!他们两个人!”

    江淮把薄渐拉得一起跑起来松了。他留给薄渐一个没有前后桌情谊的后脑勺:“跟上我,跟不上被人抓了我不管你。”

    薄渐撵上去,和江淮差半个身位:“果我被抓了,不是你连累的我么?”

    江淮:“这话你去和群傻逼说,别和我说。”

    薄渐:“……”

    长长的街道,两个人穿过人群向前跑。没人向后扭头看,都能听得见后杂乱沉重的脚步声。

    像是在被追杀一样。的确是在被好几个人追。

    薄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做过他理亏到需要撒丫子跑的事。

    当然到这一秒为止,他没有做过。他是被江淮连累的。

    黄寸头在后跑,每跑一步他都觉好像有烂叶子臭饭粒在从他身上掉,把他恶心得不行,慢慢他落了最后头,跟最前头的两个人差出老远。

    “我操,两个傻逼他妈是狗托生吗,怎么这么能跑……”黄寸头先慢来,“你们追,我擦擦衣服,恶心我了。”

    江淮还有心思从兜里掏出口罩戴上了:“你身上花露水的味熏得慌。”

    “你喷的,谢谢夸奖。”薄渐说。

    江淮扭头往旁边瞥了眼:“要是附近有墙好了。”

    薄渐懂他意思。果江淮按他跳楼的劲儿翻墙出去,后别说六个,追六十个,来中一个班,都没有能追上他的。

    但街边是一排门头店,大路平坦得别说障碍物,市政府恨不能连地砖缝都给你填平了。

    薄渐问:“你练跑酷是不是因为你经常被人追打?”

    沉默半晌,江淮说:“滚。”

    追出一个街区,断眉几个要追断气了。

    前两个跑太快了,他们不拿跑一百的速度撵,一会儿撵不人了。但一个街区好几百米长。

    “操!”

    “李哥,要不、要不我们打辆车?”

    “??”

    但前两个人还在聊天。

    薄渐扭头:“个宋俊……是你初恋么?”

    “……”

    薄渐没见过宋俊。或许见过,但宋俊大抵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记忆。他只是对高一学期闹得沸沸扬扬的件事略有听闻,最后以江淮受处分,宋俊转学收场。

    能让江淮这样……在学校一心睡觉,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同学都想跨性别标记的oega,薄渐大致构设出一个宋俊的模糊形象:“你喜欢他什么,他长得很好看么?”

    江淮终于扭头:“答应我,闭上嘴,可以么?”

    但薄渐这次没有闭嘴。他说:“我只是好奇。”

    江淮没有回答。

    薄渐说:“好奇……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江淮没有搭理他。他们跑出了一个半街区,人行道内侧从门头店变成了竖连石墩的铁栅栏,有两三米高。江淮跳上石墩,拉铁栅栏顶尖刺中间狭窄的金属横档,斜攀铁条翻了过去。

    薄渐没停顿,跟翻了过去。

    铁栅栏这一边是居小区。

    断眉几个男生跟到这儿,睁眼看两个人从铁栅栏顶上翻了过去。

    一哥们儿看铁栅栏顶上明晃晃的铁刺,裆一凉:“李哥,咱这不翻了吧……小区有门。”

    “操,他妈的等走到门,江淮早他妈不道跑哪去了!”

    江淮往小区里跑了跑,停来了。

    几个傻逼追不过来了,追过来没用。他翻墙是转的事儿。

    江淮摘了口罩,靠棵梧桐树慢慢蹲了来,微微喘气。他不道薄渐累不累,反拿短跑的劲儿跑这么长,他累。

    薄渐走过来,立在他身边,递了包纸巾过来。

    还带体温。

    薄主席讲究到连课本都要熏香除味,用的纸巾却没有味道。江淮抽了一张,又递了回去。

    他把纸巾对折,擦了擦心的汗:“宋俊身上有一种气质很吸引我。”

    薄渐微怔。他静了,问:“什么气质?”

    江淮起身,把纸巾揉成一团随扔垃圾桶,没什么表情:“垃圾的气质。”

    薄渐:“……”

    江淮仰了仰脖子,咔吧几声。他活动了活动腕,往前走了:“走吧,你不是要我请你吃饭么?”

    薄渐看他背影,笑了一声,没有再问高一宋俊的事。他抬脚:“你不是没同意么?”

    “一顿饭而已。”江淮懒洋洋地抬了抬,“反我吃什么,你吃什么。你没得选。”

    -

    薄渐跟江淮东拐西拐,最后江淮越走越偏,拐到一条窄巷。窄巷刷的白泥墙,不道多个年头了,墙皮斑斑驳驳地在墙角掉了厚厚一层。

    硕果仅存的破墙皮上,还粘黑白红黄的小广告,“抽粪清洗”,“办-证刻章”,“无痛人流”……“模特妹妹,上-门服务”。

    薄渐收回视线。

    这种环境,不像是来吃饭,更像是江淮带他来黑诊所打胎。

    这边离中旧校区更近,估计在处于政府的待拆迁用地。

    巷子里还是有几间铺,但张的已经不多了。

    江淮停在一扇旧式的合金门前,门把还是圆扭头。门了道缝,门口没有招牌,看不出来是卖什么的,合金门后挂了层青色的玻璃串珠门帘。

    江淮扭门要往里走,薄渐拉住了他腕。

    江淮抽出,扭头:“嗯?”

    薄渐微微蹙起眉:“这里是卖什么的?”

    “饭。”江淮说。

    薄渐顿了会儿:“没有……别的,特殊服务吧?”

    江淮一子明白了薄主席的意思。他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半套二百,全套百,包夜一千,来么?”

    薄渐:“……”

    江淮“啧”了声,神情懒散:“不过你,最多花五十。”

    薄渐低垂眼睫,望江淮:“你怎么道?”

    江淮:“要不你试试?”

    “试什么?”

    “你要是能花到二百块钱,我叫你爸爸。”江淮说。

    不想要爸爸。他又没有江淮这个儿子。

    但薄渐问:“你和我一起?”

    江淮嗤了声,转身拉门去了:“我不和你一起,我付钱,我在你边上干看?”

    江淮门,随把在他单辫儿上的青色串珠拢到了边上去。小辫儿被拢到肩上,瘦削,在冷光灯有苍白的后颈露出来。他低头,一截颈椎骨节微微突起。

    薄渐掠过他后颈,轻笑了声:“我是个经人。”

    “哦。”江淮门丢了个塑料菜单给他,“经人,你吃烧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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