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并排走着，随着柳燕的走动，吴平安不由地又睡着了。

    “燕子啊。”李翠娥压低声音说，“你真没有想过改嫁的事？现在是不行，可以后呢？你就不为自己打算打算啊？”

    柳燕沉默半晌，她知道李翠娥是好意，并非有别的企图。“我舍不得平安，她的名字都是我取的呢，一生平平安安。如果我走了，她能平安吗？”

    李翠娥低头看着吴平安，叹了一声，没有再提起这个事了。李翠娥也是有孩子的人，她很了解柳燕的心理，让她离开她的儿子，她也做不到。

    “吴卫国这个害人精。”李翠娥忍不住为柳燕抱屈，如果王氏对柳燕好一些，李翠娥还不会这么替柳燕抱不平，可柳燕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亏得那老太婆做得出来，她失去了儿子，柳燕还失去了丈夫呢。

    柳燕冷笑，害人精，现在还不算害人精呢，一年后才是真的害人精。

    “那你以后怎么办呢？”李翠娥皱眉问道，“整天这样也不行啊，怎么扛得住？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柳燕笑了笑，“以后我有事求你帮忙的时候，你可得帮衬我点。”

    “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李翠娥很仗义地说，“一会儿我们一起去采野菜，我给你带吃的，今天家里有玉米饼子。”

    柳燕点点头。

    两人在路口分开，刘翠娥把篮子交给了柳燕，还摸了摸吴平安的小脸，说：“等下我在这里等你。”

    “好。”柳燕拿着篮子朝家里走去。

    王氏正在喝糙米粥，和昨天的伙食比起来，实在是差太远了，王氏吃的有些不乐意，心里盘算着等柳燕走了，自己开小灶吃。

    柳燕去厨房揭开锅一看，果然就剩下一点粥，还是水多米少。

    王氏只让柳燕做这么点饭，柳燕多做就会挨骂爱罚，每次就剩点汤汤水水给柳燕吃，有的时候做的菜，连菜叶子都看不到了。

    柳燕拿起锅铲，将剩下的铲起吃了，完全没有吃了东西的感觉。

    洗了锅，柳燕出去将衣服晾好，给吴平安换了衣服、尿布，刚从篮子里抱起平安时，柳燕就知道她尿湿了，就索性回来换，顺便喂了奶，换了一条包被。

    换下的东西只能先放在太阳底下晒晒，明天再去洗。

    “娘，我去摘野菜了。”柳燕说道，“水挑好了，鸡也喂了……”

    “不用特意告诉我你做了些什么。”王氏没好气地道，“我以前做的事情比你多多了。”

    柳燕不争辩，说：“那我去了。”

    王氏看着柳燕提着篮子走远，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子死了，王氏需要找个人来怪，柳燕就成了唯一的出气筒。

    柳燕不争不闹，让王氏颇有些不好受，可每次一想到柳燕，她又忍不住生气。

    “妹子，你回来啦。”吴老太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笑眯眯地看着王氏。

    王氏朝她翻了个白眼，起身把碗筷放进厨房，一脸不快地走出来。

    吴老太不以为意，神神秘秘地说道：“我说啊，大妹子，你媳妇一看到你离开家，就跑到厨房弄什么，还不让我看，说不定是背着你从哪里弄来的好吃的。没有丈夫的媳妇就是会有异心，你可得看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