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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你沦陷 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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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像咬上一块棉花糖, 甜甜的,他根本不想松开。

    姜予漾起先能予以索取, 后来则是跟不上节奏, 默默承受着狂风骤雨。

    他完完全全占据主导地位,无需任何忍耐,所到之处全部扫荡着, 如同一头大开杀伐的狼。

    这个吻跟之前所有的都有所不同。

    等回过神, 整个人更是似在暴雨里走了一遭,只剩下喘不过气的份儿。

    室内的白炽灯太过刺眼, 仰躺着看了会儿, 姜予漾就觉得这些灯光像是碎钻, 照的人头晕。

    沈弋的浴袍带子已然松散, 肩胛骨隆起, 高大的身影拓下阴影, 正好挡住了那部分光。

    他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她水润的唇峰游移,长了张男狐狸精的脸,偏偏口吻傲娇的不得了:“姜予漾, 要不要我?”

    “我......”姜予漾本来想说, 她今天生理期不方便, 可忽然间, 她的后脑勺被紧紧扣着, 一个克制的吻落在眼皮上。

    像是羽毛扫过,沾染了些微的水意。

    姜予漾能清晰地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明明就是不由自己掌控的模样。

    洗过澡, 他身上还有着她买的沐浴露的味道, 气息温热, 丝丝缕缕将人包裹着。

    整个世界被他占据,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沈弋就这么霸道地抱着她, 收束在腰际的手臂力道渐大,像要把她箍进他的身体。

    姜予漾瑟缩了下,不自觉环上他的脖颈,指尖触及的地方是没擦干发丝的些许冰凉。

    “怎么不说话?”

    沈弋当她是害羞,又将灯关了,房间陷落到晦暗不明的环境里。

    灯一灭,玻璃窗外的场景就更加清楚,经过一场春雨洗礼的京城,总算空气清新起来,夜景的灯火汇聚成长明的灯带。

    同时,姜予漾感受到微微的凉意,从睡衣下摆漾开到四肢百骸。

    沈弋耐心的像是在拆一件礼物,无暇如白瓷,借着清凌凌的月光,眼前人白生生的晃人眼。

    姜予漾半阖着眼,看见他齿间是她睡衣的布料,乱糟糟堆到前襟,快到锁骨的位置。

    黑色的发茬塌下来,一滴、两滴发丝间的水珠坠落而下。

    姜予漾屏着呼吸,即使没开灯,也将眼睛用手背彻底盖住了:“沈弋......我今天不行。”

    沈弋呼吸起伏着,很轻地反问了下:“嗯?”

    就是不能......做。

    她艰难地吐出那个字,从他的怀抱里全身而退,“所以你乖一点好不好?”

    很细微的抗拒,但话语间的暗示足够明显。

    沈弋像是想到了什么,浑身一怔,带了几分懊悔。

    他真是太不做人了。

    察觉的太晚,也没来得及听她解释。

    “睡吧,我不动你。”

    沈弋握着她软乎乎的手,不再继续下去。

    “嗯。”

    她侧过身,小小的一只蜷缩着。

    他眼角还红着,全是欲念的红,没有消减下去,但看的出来是在拼命压制。

    “肚子疼不疼?”

    沈弋记得,小姑娘之前在他面前痛经过,难受的打滚来着。

    姜予漾手指捻着微卷的发尾,忍不住回话:“不是第一天,不疼了。”

    沈弋将那个小盒子丢进抽屉里,然后一气呵成地关上,交待说:“备用。”

    原本他也是不打算今晚用的。

    备用的意思也就是迟早用得到啊,她一阵赧然,又将被子裹紧些。

    黑夜岑寂,但姜予漾翻来覆去,有点儿没睡着,望着黑梭梭的天花板,心境平静了许多。

    她的枕头旁边就是沈弋,男人睡相极好,面容沉稳且平静。

    那道目光实在落了太久,他都怀疑姜予漾是不是在盯着自己发呆,于是出声询问:“没睡着?”

    姜予漾一惊,不加掩饰地点点头。

    “陪你去外面坐会儿。”

    沈弋将她抱起来,一同来到客厅的沙发上。

    她没穿鞋,圆润的脚趾都踩在他的裤腿上,微风拂过,让距离愈发贴合。

    当初买这套房子,姜予漾就是看中了这儿的阳台,虽然没有柏悦府的那么大气奢华,但也算附近观赏夜景一绝。

    姜予漾知道他刚出差回来,谈项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贴心地问道:“你不困?”

    “习惯了。”

    沈弋指间夹着根烟,始终没点,“连轴转起来,有时候一天多没睡觉。”

    那一年多,他似乎都是这么过来的。

    姜予漾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沈弋,你得爱护好身体,我没开玩笑。”

    他定定地坐着沙发上,心头蓦然一暖,可嘴上还是死性不改:“嗯,不会半身不遂,让你享用不到的。”

    姜予漾无语,被他幼稚又不正经的解释弄的说不出话。

    沈弋提议说:“你明天没事儿的话,我带你去看看高新产业园,还挺有意思的,可以体验一下。”

    “好啊。”

    姜予漾之前就让沈弋拍了《traveler》的首封,她也挺有兴趣去看看他的蓝图。

    名为沈弋的蓝图。

    夜风稍凉,没聊一会儿,她就睡着了,脑袋枕在他肩上,没有丝毫顾忌。

    沈弋捻着她的耳垂,这么近的时候,能看得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煞是清纯可爱。

    脑海里突然冒出来她哄人的话,沈弋软下声来:“漾漾,我很乖的。”

    晚上的风很大,一整晚窗户都在呼呼作响,将沈弋口中“豆腐渣工程”的房子体现的淋漓尽致。

    尽管如此,两人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相拥而眠,仍然一夜无梦。

    说要去看产业园,沈弋一早就联系了助理过来,里面还装着一套正式的西服。

    他将领带周正地系好,主动把手递过去。

    助理笑笑,感慨道:“沈总,您刚才那样,很像是结婚——”

    话音刚落,三个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就有什么不对劲。

    助理掩饰着说:“我开玩笑的。”

    “不用开玩笑。”

    沈弋握住了姜予漾的手,挺没皮没脸地来了句:“你又没说错。”

    助理后知后觉刚才的氛围是哪儿不对,问题主要就出在他这个电灯泡上,你侬我侬的场景,他突然插了句话,难怪沈弋的眉眼锋利的都能杀人。

    怀揣着胆战心惊的一日游电灯泡心情,小助理很自觉地选择坐在副驾驶。

    产业园里有不少公司的展览区,真的是各行各业,蓬勃发展。

    在其中,沈弋也在搜寻着合适的公司,当下是ai热潮,方方面面都在描绘着人工智能对未来生活的冲击与改变。

    姜予漾对一家ai模拟驾驶很感兴趣,人只需要坐在驾驶位上,便可通过vr连接驾驶场景,真实性很高。

    她记得乔颂跟她讲过沈荨的事情,遭遇车祸身亡,驾驶位的那位赛车手就是疲劳驾驶,最终酿成悲剧。

    可如果将ai驾驶应用推广,在保证计算机ai绝对遵守交通规则的情况下,车祸率将会大大降低。

    她摘下用来体验的头盔与vr眼镜,重新回到地面,脚步还有些虚浮。

    园内还有不少体验区,家用的、游戏的,每一样都让她跟着心潮澎湃,雀跃起来。

    原来,这就是沈弋一直为之努力的世界。

    未来,随着科技浪潮发展,他才是站在顶峰的那一批人。

    沈弋牵着她的手来到东医的示范展示区,示意说:“你试试。”

    她只是穿过了一道门,机器就能准确地报出她的身高、体重、三围,体脂率等等,比起常规体检,它的速度无可比拟。

    尽管如此,姜予漾听到自己的三围被机械声报出来,还是觉得挺奇怪,就像是沈弋鹰隼般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让人不自在。

    见她愣着,沈弋一挑眉:“不准?”

    姜予漾忙不迭点头,赞同道:“还挺准。”

    沈弋对东医旗下的产品自然是放下,都是他亲自盯过的,可他偏打趣说:“一年多没碰过,我也不知道准不准了。”

    周围人来人往,沈弋的话清晰无误地传到她耳朵里,就像这件产品是为她私人定制的一样。

    她招架不住,干脆就放弃抵抗,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下一个产品面前。

    沈弋亦步亦趋地跟着,偶然间一回头,眼神直直一愣。

    仿佛是看错了,否则洲星科技的池显怎么会在这儿?

    并购出问题后,洲星毁于一旦,这一批红利自然是君联独占,有传闻,池显破产后,妻离子散,似乎是逃到国外了。

    他向来落子无悔,生意场上也不讲究什么手下留情。

    顺者昌逆者亡,资本世界的游戏,也绝对没有心软之说。

    姜予漾正在里面体验东医的其他产品,沈弋中途半道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看了眼来电人,是沈赫连打来的。

    原本他跟沈赫连的关系就挺僵,除了家里的和关乎前途的事儿,沈赫连会主动找他谈谈,其余的父子两形同陌路。

    沈弋先接了电话,但迟迟不应声,连声“爸”都没叫出口。

    沈赫连:“你晚上过来市中心医院,老爷子住院了。”

    “爷爷他......?”

    沈弋捏手机的指节一紧,后半段话卡在嗓子眼里。

    “你爷爷是老毛病再加上岁数大了,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家属要签字。”

    沈赫连从医院出来,到了个僻静处讲道,“老爷子生平最看重你,你知道的。”

    沈老爷子战功赫赫,应上级安排,退下来后一直住在万寿路养老。

    老爷子就沈赫连这么一个儿子,但很早就把他塞去部队历练。

    在京城,只要选择走仕途,就没有到了岁数还留在京城享受浮华的道理,一般都是早早塞到西北去。

    沈赫连在仕途与爱情上做了选择,没有听从老爷子安排,之后就一直不温不火地在老爷子的安排下谋了个职,后来才转去部队,这也让原本圆满的家庭就此分崩离析。

    听到了什么时间动手术,沈弋同意了,眼神暗了暗。

    迫近黄昏,车后座,沈弋一直在摁眉心,心不在焉的。

    人都会有老去的一天,离别的时刻,可许多事情就像发生在昨日。

    他打小就顽劣,大院里的小孩围着转那种,老爷子就教他围棋说是静心。

    母亲病逝,在沈赫连与林平芝相处好的那几年,都是老爷子用自己独有的方式一直在保护他。

    生离死别,总要面对的。

    姜予漾看的出沈弋的状态不佳,不想让他多生困扰,主动问道:“你等会儿要忙工作上的事儿吗?”

    沈弋在内心权衡了下,老爷子对姜予漾很好,这件事儿把她牵连进来,她定然是要担心的。

    倒不如让他先来承受面对,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也不迟。

    他又恢复成喜怒不显的模样,只淡淡地说:“嗯,今晚别等了,早点睡。”

    之后,是姜予漾一个人回的小区。

    夜色绰约,她一个人走在僻静的小路上,回过头望了望,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

    可是没有,空无一人,甚至安静的可怕。

    姜予漾摁好电梯准备上楼,在电梯关合的前一秒,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摁了她上面一层楼的按钮,两人始终保持着距离。

    姜予漾心里涌升起很强烈的忐忑,心跳在无声的氛围里格外明显。

    她捏紧了背包带子,到了楼层后就出了电梯,下一秒,一把冰凉的刀刃抵在她的脖子上,男人的手也在抖,极力镇压下来后,他恶狠狠道:“别动。”

    钥匙已经在门锁上,男人轻而易举地转开后,将她拖到屋内。

    事情发生的太快,她都呼救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纱布缠上了嘴。

    男人摘下帽子,额角青筋尽显:“让沈弋过来,我有事跟他谈。”

    纱布揭下,她呛了好几口,看着一张陌生的脸,看来是沈弋商业上的仇人。

    姜予漾竭力镇定心绪,问道:“你让我叫他过来,你觉得我们两是什么关系?”

    “他不会接我的电话,但会接你的。”

    池显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眼底尽是杀戮之意,“快点。”

    “手机拿出来拨号。”

    池显让她给手机解锁,直接找到联系人拨过去。

    沈弋坐在医院的长廊上等icu病房的结果,上面一直显示红色标识在手术中。

    他精疲力尽,但仍维持嗓音的温和:“漾漾,怎么了?”

    她语气不太对劲地说:“没什么。”

    “沈弋,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沈弋明显属于十指不碰阳春水的水,姜予漾也绝对不会提这些要求,他慌了神,立刻想到下午的那一幕,池显难道没出国?

    !

    “好,我会过来。”

    沈弋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含义,在电话那头嘟嘟挂断后,背脊硬生生出了一道冷汗。

    商业场上沉沉浮浮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一刻紧张到心绪紊乱的时刻。

    他把助理叫过来,嘱咐说:“我爷爷这边所有结果你来盯着,无论手术成不成功,都要等到我回来再说。”

    助理想不出来有什么比沈老爷子生死安危更重要的事儿了,劝道:“沈总,您......?”

    “漾漾有危险,我必须得过去。”

    沈弋蛰伏着,痛苦地蹙了蹙眉,“她的安全比一切都重要。”

    “现在联系警察报警,地址在她家里,理由就说入室劫持。”

    沈弋交待完一切,从医院的电梯上下来。

    迈巴赫一路飞驰,开的又快又稳。

    室内没开灯,无边黑暗里,她双手被反剪着,根本动弹不得。

    盈然欲出的眼泪被她给憋了回去,她鼻头通红,越看越楚楚可怜。

    池显咬着烟,重重地落着烟灰,他掐着她的下巴,眼神里淬着浓重的恨意:“你说,沈弋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爱的?”

    “他不配有心,你知道吗?”

    池显不屑道,“我一手把洲星培养起来,他说并购就并购,说拿多少分成就拿多少,那么多救命的药械,他真的用去救人了吗?”

    “洲星员工失业,高管跳楼,我老婆跟我离婚,你说说,他手上沾了不少肮脏的血?

    你就不怕——”池显笑的可怖,眼神里冒着狼一样狠戾的光。

    “他有一天也会狠狠地抛弃你。”

    轻轻的一声话,姜予漾的心重重往下沉了几分。

    泪珠簌簌扑下,她没办法开口反驳,只是始终倔强地抬头看着池显。

    曾经的少年自带光芒,锋利也有温柔的一面,是经历过黑暗,也绝不被黑暗同化的那一类人。

    她没理由不信他的。

    姜予漾被池显带到天台上,身后就是几十层楼的高度,一旦跌落,不堪设想。

    楼下,沈弋停好车,步履匆匆地上来了。

    天台大门被踹开,他隐匿在夜色中,单手抄兜,那一双眸黑曜石般,注意过来。

    突然间,姜予漾被重重摔在地上,膝盖闷声砸到了地面,痛感迅速席卷,她好半晌难以抬头。

    沈弋挽着西服的袖口,自带气场地往前走了两步。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姜予漾身上,黑发微乱,表情痛苦,心里又是一惊。

    沈弋勾唇笑笑,眼眸凝结成寒冰:“池总,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池显最受不得他镇定的模样,最好他怎么慌乱怎么来。

    那把匕首再次抵住姜予漾的脖颈,寒光泛泛。

    “沈弋,如果你想让她活命,给我一笔钱让我出国,我保证不来纠缠。”

    洲星的医疗器械因为内部贪腐问题质检不合格,这件事儿是他揭露的,断人钱财,池显会那么轻易放过他,那才是笑话了。

    “你要多少?”

    沈弋指节响动,继续向前走。

    池显报了个数,一看就是狮子大开口。

    “我觉得这笔交易不错。”

    沈弋靠的越来越近,池显把她抵到天台边缘,警告说:“你再过来,她就会从这里掉下去。”

    “是么?”

    沈弋全身上下散发的全是戾气,天台的风鼓动着他的真丝衬衫。

    姜予漾用手撑在栏杆边缘,奋起一撞,从池显的要挟中挣脱出来。

    池显的那把匕首也直直刺了出去,方向正是冲着她来的。

    沈弋抬脚一踹,将池显的胳膊拽过来,手腕一拧,那把匕首应声落地,又被他给甩的远远的。

    池显痛苦地怒吼着,像着了魔一样,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姜予漾迅速捡起那把匕首,背过手把手腕上的绳子割开。

    刹那间,他看见池显掐着沈弋的脖子,两人扭打在一起,方向直逼天台。

    “姜予漾,你还喜欢我吗?”

    “考虑什么时候给我转正?”

    “讨老婆欢心。”

    “给个晚安吻。”

    “漾漾,我喜欢你不比你的晚。”

    周围,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几近震耳欲聋。

    她拿着那把匕首,在将要触碰间,楼下的警车鸣过。

    刑侦大队的褚澜川冲在最前线,警服加身,他神色冷峻,动作麻利地将那把枪抵上了池显的头。

    “刑侦大队接到报案,现在跟我走一趟。”

    那把匕首应声落地,重重砸向地面。

    姜予漾跌坐下来,力气像被抽空了,沈弋稳稳当当地扶住她,温暖的拥抱环上,他柔声说:“我在。”

    ......

    池显被带走后,沈弋跟姜予漾也做好了笔录。

    “你们先去医院吧。”

    警局的门口来了辆救护车,她膝盖受伤有点重,破皮的位置开始流血,形成一片淤青,等着去医院拍个片子,看有没有伤及骨头。

    医院人来人往,瓷砖上全是脚印和过往的担架滑轮痕迹。

    沈弋抱着她,跟抱小孩儿似的,心疼地看着膝盖上的伤痕。

    姜予漾皮肤嫩白,稍微磕磕绊绊就有印子,更别提之前要的狠了,第二天肯定是要留痕的,看上去他欺负惨了她一样。

    现在躺在他怀里,整个人像一支脆弱的水仙花,苍白又病态。

    医生给她检查好伤口,拍好片子,检查结果出来,幸好只是软组织受伤,外加一些皮外伤,配合擦药就行,平时要注意洗澡的时候不能触碰到伤口。

    夜朗星疏,沈弋仍维持将她打横抱起的姿势,把人带回了泛海国际。

    姜予漾眼睫还湿润,黏腻在一起,看上去挺狼狈,可也最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经历了惊魂未定的一晚,她到家里,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沈弋,我信你,一直都相信你的。”

    她嗓子里带点儿哭腔,话语里满是坚定。

    那把匕首像是现在还握在她手里,差一点就要刺向池显。

    还想开口说什么,唇就被人堵住,沈弋很轻地吻过,停留数秒后,目光澄澈。

    他说:“我知道。”

    不仅知道,而且毫不怀疑,舍命奔赴。

    掌心摊平,她五指与他紧扣,感受到了除了那把匕首外,暖暖的温度。

    姜予漾的情绪镇定下来,沈弋半跪着,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轻轻地放在她手心。

    就像是十五岁那年,她来京城后,悄悄把书包里带的大白兔奶糖全拿出来。

    甜滋滋的,她说过,一吃奶糖就会心情很好。

    沈弋也是去到产业园里,被一个小孩儿送的奶糖。

    他拆开包装,送到她的口中,嗓音略沉:“今晚的事,别想了,池显会得到该有的惩罚的。”

    她正吃着糖,眼睫就扫上了宽厚的掌心。

    十八岁生日那年,他也是这么安慰她的。

    仿佛在说,别难过了,也别害怕,忘记痛苦的事情,反正有我陪你啊。

    姜予漾破涕为笑,感受到了一种郑重的救赎。

    沈弋投资ai医疗,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很多时候商人跟金钱打交道多了,本心会变。

    但他一直没有,没有保留地将热忱和本心献给了这份事业,让更多人通过医学技术的发达获得延续生命的机会。

    沈弋啊,是背负着阴影,却一直活在阳光下的那类人。

    她是他的信徒,且矢志不渝。

    沈弋凑近过来,轮廓在灯光下逐渐明朗,轻而易举地把她抱起,步入浴室说:“伤口不能沾水,我抱你去洗澡。”

    不是第一次被抱着洗澡了,可姜予漾仍羞的抬不起头。

    搞得像她不是膝盖受伤,而是手也不能动似的。

    换上干净的睡裙后,沈弋用毛巾给她擦着头发。

    擦拭到一半,她实在顶不住,口干舌燥的,默默主动接过来说:“我自己来。”

    眼眸清亮,脸颊缀上两团粉云。

    月色被浓云遮蔽,像笼了层轻纱。

    趁着姜予漾吹头发的时间,沈弋才到阳台上跟助理打完电话,带来最新消息。

    沈老爷子平安无事,手术很成功,只不过人现在昏迷着,还需要一段时间苏醒。

    一颗石头落地,他这才轻松不少。

    这一晚心情跟过山车似的,凌晨一两点,姜予漾才渐渐阖眼。

    身边全是他的气息和温度,仿佛能将所有不愉快的经历一扫而空。

    ......

    一周后,姜予漾膝盖上结痂了,但跟白嫩的肌肤相衬,那一块就特别显眼,每看一次,都会觉得心疼。

    沈弋刚从医院回来,看望完老爷子后,外套上有点消毒水的味道。

    他脱下外套,蹲下膝盖,专注地给她上药。

    棉签触及伤口时,姜予漾嘴上说着不疼,身体还是向后瑟缩了下。

    “身体哪儿都软,嘴这么硬。”

    话虽这么说,沈弋手上的力道又轻了不少。

    上完药,姜予漾就老老实实待在沙发上啃苹果。

    伤到软组织,走路都挺疼,所以这一周她就安心请假在家,也还好《traveler》的重要工作早就提前安排好,剩下的让其余同事随着安排来就是。

    今晚,又是沈弋抱着她洗的澡。

    他内里穿了件白衬衫,水流淌下,内里的腹肌一览无遗。

    这男人,“煽风点火”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姜予漾悄悄移开视线,双手撑在墙壁上,咽了咽口水。

    被抱到床上时,她卷了卷被子,眼睫无声翕动。

    这段时间,真的是被沈弋宠成小朋友了。

    反正待在家没事做,乔颂有一茬没一茬发消息过来问候,准确说是八卦。

    乔颂:[漾漾,你腿伤怎么样了?

    ]

    [好多了,就是走路还疼。

    ]

    乔颂啧了声:[我想象不出来沈弋那张老子最拽的脸是怎么低声下气伺候人的呜呜呜......不过估计你再休养一段时间,我都能当干妈了。

    ]

    这什么虎狼之词?

    !

    姜予漾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没有,我们......]

    [卧槽,你们盖棉被纯聊天,沈弋他是忍者神龟吗这么能忍?

    !]

    乔颂表示震惊的同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猜测:[不过有可能是他......]

    姜予漾:?

    乔颂口出狂言道:[沈弋是不是不行?

    ]

    这事儿就完全没法儿说,姜予漾把头埋进被子里,既无语又好笑。

    沈弋先处理了会儿工作,拿平板看了看助理发来的流程图。

    一会儿,他旋即走到床沿,姜予漾的手机屏幕是常亮着的,正好停留在聊天界面。

    一行清晰的字映入眼帘,沈弋是不是不行?

    !

    他额角一抽,一时间气血翻涌,心浮气躁的很。

    沈弋将姜予漾从被子里抱出来,捋了捋她额角的碎发,又从后脑勺一路向下,带过每一处骨骼。

    “宝贝。”

    他黑眸沉坳,像晕染的浓墨,嗓音又蛊惑,让她心底浮上不好的预感。

    姜予漾的心咚咚直跳,没弄明白沈弋这是弄的哪一处。

    下一刻,她就明白了。

    姜予漾整个人陷在绵软的被褥里,被他微凉的唇纠缠、摄取、逐弄。

    虽然咬着牙关,但还是轻而易举被他攻占。

    唇齿间像是带着电流,酥麻到了尾椎骨。

    过程中,沈弋倨视在上,单手撑在她肩侧,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微抬双腿,不小心蹭过他的西裤,轻声嘶了下。

    沈弋停下动作,又去看她膝盖的伤口,吹了吹气道:“还疼吗?”

    “不疼的。”

    姜予漾瞧着娇娇气气,但对于忍痛这事儿特别擅长。

    何况,伤口愈合,只有表面还有淤青,确实好多了。

    沈弋忍耐着,动手解开白衬衫的领口,气质疏离又狂妄。

    “不疼就好。”

    他镇定下气息,眼神里全是侵占,不再心慈手软道:“免得被说我不行。”

    姜予漾再一次感受到了翻车的绝望,明明还羞愤着,可给他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她也在渴望着他。

    贝齿贴着下唇,她鼻息乱了,嗓音更是不成调。

    之后的刺啦一声,像是夜间的一道惊雷。

    沈弋钳着她下颚,不再收敛。

    他原本是担心她腿上伤没好,处处忍耐,恨不得每天泡在冷水里。

    结果,呵,转头被说不行了......

    包装盒被撕开,他薄汗簌簌而下,吻着她指尖说:“帮我。”

    窸窸窣窣后,她抖着手想收回了,没想到却被他摁在那儿不动了,掌心被灼烫的厉害。

    他还是克制着的,不想让她手酸,转而哄着她:“疼了跟我说。”

    姜予漾大脑放空,抓着被单,感受到了自己正在一寸一寸沦陷。

    太久没有真实地这么拥有,一入港,沈弋头皮发麻,屏了屏呼吸,笑意散漫:“再咬就动不了了......”

    姜予漾声泪俱下,控诉着说:“我没咬......”

    沈弋那点儿顽劣心思又涌上来,情不自禁地问道:“哪儿没咬?

    嗯?”

    她没办法再回应,视线越来越模糊。

    夜风正起着大风,怒号地拍打着玻璃。

    姜予漾亦是如此,像飘飞的柳絮,始终没有落地的时刻。

    一直持续到深夜,汗涔涔一片。

    她像是泡在热水中的茶叶,被翻来覆去舒展,时而起时而落,不停地被冲刷着。

    挨到最后一回,姜予漾是真的欲哭无泪,服了软说:“沈弋,你行,你真的行......我不要了。”

    沈弋的眼尾拖曳着一抹红,眉梢眼角都是愉悦:“宝贝说我行,我怎么能不行?”

    他变本加厉,连本带息地将过去那么久的债全讨要回来。

    直至深夜已过,天空泛着鱼肚白,她被抱着去洗完澡,眼皮耷拉着,躺着床侧,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沈弋给她盖上被子,看着她缩的跟个蝉蛹似的,很轻地抱了下,无关乎任何别的念头。

    姜予漾半梦半醒间还蹙了蹙眉,嗔怪道:“沈弋,你做个人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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