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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分半堂      小说目录      搜索
刺骨 太后
    “奴隶触碰主人,要受什么刑罚?”

    “回长公主,左手触碰剁左手,右手触碰断右手。”管事急忙跑过来几步,颤着声音说道。

    穗阳打了一个冷颤,这是什么道理,如果这样都要受惩罚,这世上跟修罗地狱又有什么区别。她低头看向那个奴隶,笔直地跪在地上,仿佛马上要被惩处的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眼光茫茫然地,有些呆滞,眼神落在远处的天空。穗阳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天很蓝,非常蓝,那里有一朵孤零零的云。

    穗阳觉得心里难受,必须要为他做些什么,就算他是卑贱的马奴,可是他也不该被如此残忍对待。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宇文恪跨前一步,脱下鹤裳,虚虚地遮住众人的视线。“长公主从来赏罚分明,虽然我大梁律法,奴隶无故触碰主人,要受剁手之刑,但是事急从权,他原是为了救长公主,想来长公主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处罚与他。你们无事不要围观,还是都散了吧。”无故两个字咬音特别重,听的人自然都明白他的意思。

    宇文恪一边说着,一边使眼色给李同源。李同源虽然吓的心惊肉跳,但是却马上反应了过来,走上前来替长公主整理好衣衫。两个侍婢也忙过来为长公主整理头饰。

    众人依言散去。

    “长公主与驸马受惊了,臣身为大内侍卫统领,自知失职,必到太后面前请罪。幸苍天庇佑,公主福慧双修,才得有惊无险。臣得空必去坐佛寺拜谢佛祖。现下还请公主驸马移步毓秀宫更衣。”

    花阴见宇文恪说话十分温柔,且态度毕恭毕敬,又想起他刚才也是舍身相救,不知动了什么心思,竟脸色微微一红,转身扶着李同源的手朝毓秀宫走去。

    宇文恪示意两个过来打扫的兵士扶起那个奴隶,谁知那个奴隶仿佛膝盖生了根一般,跪在地上纹丝不动。宇文恪很是纳闷,看那个奴隶苍白瘦弱,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千斤坠功夫。

    “别白费力气了,他是我的死士,我不让他起来,他只能跪死在这里。”花阴停下脚步说道。

    “死士?”宇文恪有些惊诧。

    “对呀,化朽阁出来的,不过没什么好玩的。”花阴掠了掠头发,忽然发现好像自己说漏了什么,忙走了。

    宇文恪的心里充满了好奇,这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只听到他们的传闻,却少见他们真身的化朽阁死士。

    “端碗水给他吧,你看他的嘴角都起皮了。”穗阳刚才避开了一会儿,她知道长公主的脾气,不想触碰她的霉头。

    “他是个死士,估计不会喝的。”虽然如此说,宇文恪还是命人端了一碗清水给他,果然那个死士目不斜视,连看都不看一眼,他脸色苍白嘴角起皮明明已经很需要补充水分了。

    各府陪主子入宫的侍卫不能进入皇宫内院,内宫自有宫里的戍卫,所以一进大门就有人殷勤让去喝茶吃点心。马匹也有奴隶牵去添水喂食,跟随的仆佣也都找了阴凉处歇着。穗阳走进内院宫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只有那个奴隶形单影只的跪在明晃晃的日头底下,一手握着剑,一手似乎无意识地摩挲着项上的锁链。他依旧歪着头茫茫然地望着天空,那么蓝的天空中孤零零的只有一朵白云。

    戍卫内院宫门的皇宫侍卫见了宇文恪弯腰行礼,说道:“见过穗阳公主。回禀宇文统领,刚才坤安宫的张公公过来传太后口谕,命宇文统领护送穗阳公主先去坤安宫,太后宣见。”

    坤安宫是太后居所,二人到了坤安宫外,不出意料的看到了李同源。李同源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正同张公公说话。

    “三公主来的刚好,驸马爷,宇文统领,且和咱家一同去偏殿等候太后宣召吧。”

    “太后只宣召了我们四个吗?”穗阳问道。

    “是,刚才来请安的命妇贵媛太后一个都没见,如今都去了御花园。”张公公的脸色漏出恰到好处的微笑,一边命小内监上茶。

    坤安宫内,太后虽凤冠霞帔,气度雍容,可层层铅粉难掩疲态,她斜靠在凤座上,凤眸微微眯着,两根有些枯瘦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扶手。

    花阴刚要张口说什么,就听太后说道:“好了,你的意思哀家都明白了。等会哀家会敲打一下驸马,堂堂驸马流连烟花之地,醉后胡言,的确丢了公主的颜面。不过,你也要有所收敛,你偷偷养几个门客,关起公主府门,只是你公主府的家事,可是你连奴隶都不放过,你以为有哀家为你撑腰,就能堵住世人悠悠之口?你要颜面,驸马的颜面就不要了吗?皇室的颜面就不要了吗?那个奴隶赶紧处理掉,门客也都遣散了吧,万事不要太出格!”

    “母后,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奴隶,他是个死士,刚才在宫门外他还救了儿臣一命呢!”

    “噢?就是那个斩惊马的奴隶吗?”

    “这么快母后就知道了?果然天下事儿尽在母后掌控之中。”花阴走过来,跪在太后身边,就像小时候一样把头轻轻伏在太后膝头。

    花阴的头发又黑又亮,露出的脖子如羊脂般白净。太后的手不自觉的就放在她的脖子上,轻柔地摩挲起来,一时殿里的氛围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花阴还是那个喜欢跟母后撒娇要东要西的孩子。

    “不过是个死士,就算救了你,也是他职责所在。不能让他影响你跟驸马之间的感情,也不要寒了李丞相的心。”

    “嗯,就依母后所言。不过母后,儿臣也有一个小小心愿,请母后恩准。”

    陈太后的手停了下来,站起来走了几步,花阴抬起头有些错愕的看着陈太后。

    “这个念头你以后想也不要想。”

    “儿臣还没说,母后就知道儿臣想要什么吗?”

    “哼!知女莫若母,你那点花花肠子。宇文恪是什么人,你想让他做你的入幕之宾,你想都不要想。”陈太后的双手绞在一起,这个女儿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为什么不可以?”花阴的声音大了起来。

    “宇文恪,国之栋梁。他的命运,在朝堂,在疆场,但是绝不会在你公主的石榴裙下。而且宇文恪什么心性,他会甘心……”

    “他可以做驸马!”花阴急切地喊道。

    陈太后被打断了话头,转过脸来有些阴晴不定地看着花阴:“哀家只知道你糊涂,没有脑子,却没有想到你……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

    “你知道吗,你从小花痴,喜欢美男。当年元宵节,你在长安街上看到李同源,也是这般来求母后。当时母后想李同源不过是丞相庶子,从皮相上说,也算是万里挑一了,而你不谙世事,一味奢靡。丞相庶子,可以远离朝政,你俩就逍遥快活的关起门来过日子好了。可是你看不过几年,你们就过成了一对怨偶。你左一个门客右一个面首,李同源不敢吱声,母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贪心不足,你让宇文恪做驸马,那李同源你打算怎么办,我朝上百年,从来没有一女二夫之说。”

    “女儿当时真是瞎了眼,李同源不过是块鎏金铜,宇文恪才是金镶玉。女儿可以休了他,实在不行,就让他休了女儿也行。只要能和宇文恪在一起,女儿什么都不在乎。”

    “哼!”陈太后竟然怒极而笑:“从没听说过女子休夫,即便和离,你可有能站得住脚的理由?李同源休了你,你就是弃妇。宇文家会让宇文恪娶一个下堂妇?你退下吧,晚上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跟你的驸马相处。驸马虽是庶出,可也是李丞相的儿子,我总不能让李丞相丢了颜面寒了心,再亲自找上门来!”

    花阴还想说什么,可是看陈太后脸色实在不佳,只得答应一声,退出殿门,心里却是一肚子气。宇文恪不过是宇文老将军的庶孙,庶子之子,抡起身份来,也不比李同源高贵多少,自己一个大梁的长公主,平时问母后要什么不得,偏偏要他就碰了一鼻子灰。说起来,这还是母后第一次如此义正言辞、斩钉截铁地拒绝自己的要求。

    等进了偏殿的门,迎头正看到宇文恪跟穗阳说着什么,宇文恪平时有些冷淡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这一丝笑意荡进花阴的眼中,就像蝴蝶轻拍了一下平静的池水,花阴的心莫名颤动了一下。她忽然间意识到什么,母后不愿意把宇文恪赐给她,母后却同时宣召了宇文恪跟穗阳两个,而他们两个此时的脸上都带着一丝还没有褪去的笑意,这笑意仿佛是根鞭子,狠狠抽打她的自尊。

    “太后宣召李驸马觐见。”小内监的嗓子划破宁静,正站在博古架前欣赏瓷器的李同源拱手领命,转头去看花阴,刚好看到花阴正直勾勾的盯着宇文恪,而宇文恪已经恢复平时一贯的冰山脸。花阴气呼呼地坐下,偏殿里的气氛有些古怪起来。

    不知太后训示了什么,不过片刻李同源便回到偏殿,过来扶起花阴,二人一同去了御花园。张公公亲自送了出去。

    小内监又过来宣太后口谕,穗阳整理了衣钗,冯姑姑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定没有逾礼之处,才点了点头。走了几步,穗阳忽然想起了什么,拔下头上的七宝琉璃步摇递给冯姑姑说道:“总觉得还是太招摇了,不戴也罢。”

    冯姑姑却又重新给她戴上说道:“若没有这根步摇,公主这一身就略显简肃了些。再说已经带进宫里了,不知多少人看到,如今也不必多此一举了。”

    坤安宫,陈太后实在有些疲倦了,她斜靠在凤椅上,手扶着额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坤安宫是这皇宫里年代最久远的宫殿之一,不知为什么,每次走进这坤安宫,穗阳总是觉得这大殿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冷清。

    请安行礼毕,穗阳默立着,她有些不知道怎么打破此时的宁静。

    “你走过来几步,到哀家跟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穗阳依言。

    陈太后比起一年前又瘦了很多,四十出头的妇人,脸色竟如此不好。

    “还请太后娘娘保养凤体,凤体安康,才能庇佑百姓才是我大梁之福。”穗阳跪下道。

    “起来吧,这里就你我二人,不必跪来跪去的。那里有把椅子,你坐下说话。”那把椅子离太后很近,几乎促膝。

    穗阳谢了,偏着身子坐下。陈太后的眼光落在穗阳的七宝琉璃步摇上,穗阳的心不由得忐忑起来。这只步摇是背着母妃戴上的,不会犯了什么忌讳吧。

    “自从你跟你母妃搬去凌云峰,这八年时间,我们一共也没见过几次,今日一见,竟是大姑娘了,若哀家没有记错,今年就是你的及笄之年了吧?”太后的眼光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徐徐说道。

    “太后娘娘好记性。还有三个多月,穗阳就满十六岁了。”穗阳微笑着回答道,她还没有完全褪去婴儿肥,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十分讨喜。

    “老了,要记性何用。太子跟你一天的生辰,哀家又怎么会忘呢。这桌上有茶果子,你随意吃,跟哀家聊两句。”

    穗阳谢了太后,果然拿起一个枣泥糕,慢慢吃了起来。“嗯,好吃,我最喜欢吃枣泥糕了。太后娘娘这里的枣泥糕真是太好吃了。”穗阳脸上漏出一丝满足的笑容。看着穗阳双手捧着枣泥糕,鼓着嘴巴吃得香甜满足,就像一个吃着松果的小松鼠,太后脸上带了一丝笑,穗阳还跟小时候一样。

    抬头看太后,穗阳的心里莫名动了一下,太后脸上那是什么表情。那里面有几分慈爱,又有几分欢喜,还好像有几分伤感,就好像一个母亲看到久别的孩子一样。可等她眨了一下眼睛去细看,这一切又仿佛根本不存在。

    “你母妃身体可还好?”

    “回太后娘娘,母妃身体——不太好——早春时候受了风寒,拖拖拉拉到了今天,身体委实亏损了下去……”穗阳说着,便跪了下去。

    “所以呢,你这次进宫想要什么?”陈太后又看了一眼穗阳头上的七宝琉璃步摇。

    “穗阳斗胆,请太后娘娘看在穗阳一片孝心的份上赐一棵千牛人参吧!”太后娘娘果然是水晶心肝玻璃人,也不必绕弯子了。

    “你可知这千年人参极为难得,整个大梁皇宫,也不过两棵。你开口就要一棵?是你母妃让你来问哀家要的吗?”

    “是穗阳自作主张,母妃并不知情。母妃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离开过禅房了。”

    “你母妃在宫里的时候,你知道我们并不和睦,你又有什么把握我会把如此珍贵之物赐与她?”

    穗阳低着头,说实话,她没有把握,可是母妃日复一日躺在那里,日渐的形销骨立,枯萎憔悴,就算是碰一鼻子灰,她也没法什么都不做。忽然她想起刚才陈太后露出的表情,那表情稍纵即逝,可是穗阳知道那不是错觉:“穗阳虽然从小没有侍奉在太后娘娘身边,可是在穗阳心里,太后娘娘就跟我的母妃一样,都是穗阳心中最敬爱最尊重的人。穗阳总是觉得太后娘娘慈心善意,所以有了困难,便第一时间来求救于太后娘娘。”

    “你竟这样想我?我跟你的母妃一样?”太后的身子略微朝着穗阳的跟前探去,眼神同样带着探究的心思。

    穗阳心里咯噔一下,太后娘娘是这个王国最尊贵的女人,而自己的母妃在父皇驾崩之后只能自请出宫修行于凌云峰上,太后娘娘这话问的语意不明,回答不好便有诛心之罪。

    “太后娘娘明鉴,穗阳并不敢有半分不敬之心,万请太后娘娘不要生气。穗阳只是想着,小时候最喜欢吃太后娘娘宫里做的枣泥糕,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又吃到了,想来太后娘娘也是疼爱穗阳的,所以穗阳才斗胆一求。”

    太后半晌没有吱声,穗阳跪着,只觉得一颗心砰砰跳得厉害。宫里宫规森严,行差言错都是罪,求到太后这里,真是母妃的病拖不起了。

    “你起来吧,你既然说心里对哀家如对你的母妃一样敬爱,那哀家也不便辜负与你。等会便让张实把参送你车上。你出落的如此彬彬有礼,落落大方,哀家真替你母亲高兴。”穗阳注意到太后这次说的是你母亲,而没有提母妃二字,不知太后用意,不敢造次,只磕头谢恩。

    “你退下吧,哀家有些乏了。”

    “太后娘娘,凌云峰上物产稀薄,倒是后山有一小片槐树林,穗阳自己养了一群蜜蜂,这次进宫,没有什么孝敬太后娘娘的,这是今年第一罐,请太后娘娘尝个鲜,等会儿让冯姑姑送去太医院验看。”

    “你有心了,即有这心,怎不早说?”

    “若早说,便不是真心了,不管太后娘娘赐不赐人参,这都是穗阳的一点孝心,这二者没有关联的。”

    穗阳退出,陈太后重重地靠在凤椅上,脸色却好看了些许。

    穗阳比起花阴来,真的是懂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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